父亲王老汉小时患有小儿麻痹症,后来腿脚一直不灵便,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干不了重活。母亲离世后,整个家就像一棵没有架的豆藤,零零碎碎地散满一地。王老汉既当爹又当娘,整天忙里忙外。还好,哥哥王大牛已经十二岁,可以帮父亲王老汉干点活了。失去女人的王老汉家,更加贫困。没有女人的料理,家中孩子们吃的、穿的固然邋遢得多。无人缝补,衣服破破烂烂,孩子们整天打着个光脚板,满脸鼻涕,黑不溜秋的样子。村里人瞧不起王老汉一家,不经意间,王老汉成了魔鬼一般的幽灵。但凡孩子们不听话,大哭大闹。父母总会这样吓唬他们。
“再哭,王老汉来喽!”
“谁不听话,把他送给王老汉家。”
“快来洗脸,花屁黑股的,像王老汉家的狗蛋。”
话语间,充满着鄙夷之情。于是,孩子们都听话了,不哭不闹,乖乖的来洗脸了。寨上邻里有大事小事,要去吃酒。
“没钱,不去了。”男人说。
女人却说道:“人家王老汉家都去嘞。”男人便一声不吭硬着头皮不说话了。
王老汉去吃酒,人们常在酒桌上看着王老汉,调侃道:“一个和尚背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呢?”王老汉明知道人家是有意讥讽他们家三父子。他不想理睬,埋着头不说话。众人看到王老汉这个模样,一个个站起来指指点点。
“你看!”
“你看,王老汉脸都红了。”
他们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声中,他们享受到了无比的快乐。有一次,王大牛气愤不过,站起来想与这些人论理,被王老汉阻止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母亲去世八个年头,狗蛋八岁,也讲究卫生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又黑又脏的。大牛二十岁。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不过,仅凭着王老汉的家境,是没有任何一家人会把女儿嫁到他家的。
当然,生活有时就是这样戏剧化。幸运的事往往会降临到不幸的人身上。
这一年的端午节,父亲王老汉从一个远房亲戚家回来。那天,王老汉非常高兴,身后跟着个满脸皱纹的黄脸婆子。父亲王老汉见到坐在大槐树下的狗蛋。
老远就问:“狗蛋,大牛呢?”
狗蛋随口答道:“他们说镇上有人招临工,大牛去挣点钱来补贴家用。”
“嗯呢!”
父亲应声,又叮嘱狗蛋,看了一下黄脸婆子,记得喊舅婆。
“舅婆?从小以来,没有听说家里有舅婆啊!”
狗蛋心里奇奇怪怪的。不过,父亲既然叫喊,就喊呗!狗蛋虽然生长在偏远的小山村,年龄才八岁,没有去过外面。但生性活泼的他,平时总和那些挑小东小西来村里卖的小贩们,一天东拉西扯,从上村跑到下寨,从村西头跑到村东头,已和他们混得特熟。小贩们很喜欢狗蛋,偶尔给他一粒半颗糖,讲讲外面的世界。狗蛋听得出神,说来也算见过世面了。他对这黄脸婆子一点不拘束,左一声“舅婆”长,右一声“舅婆”短,直喊得老婆子笑逐颜开,心花怒放。一股劲的对王老汉夸赞着狗蛋:“小小年纪就这样,长大后一定有出息。”
父亲王老汉笑得合不拢嘴。
“狗蛋,烧水烫鸡。”父亲王老汉大声喊道。
“杀鸡?这舅婆到底是什么来头,一到家,父亲王老汉就准备杀鸡宰鸭。唉,家里那只下蛋的花白母鸡可怜喽,即将命丧黄泉了。”狗蛋心里嘀咕着,硬着头皮答了声:“是咯!”
那只鸡对狗蛋家特别的重要,整个家里油盐就靠着母鸡硕大无比的屁股!母鸡的屁股似乎有永远永远窝不完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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