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衔尾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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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不该被比作太阳,安云秋从求学期间就有这种想法。太阳落下还会再升起,但生命不会再有重生的机会了。绯红的霞昭示着完美的天气,以云裳羽衣作结,勾勒出一片祥和的前景。夕阳,那本该是璀璨的,与死亡画上等号的不该是夕阳。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她确确实实看到了太阳,正向远方的群山坠去。

    她的眼前一片血红,血雾蒙蔽在她的视网膜上,像灿烂的晚霞。

    ……

    几分钟前。

    正在安全屋中踱步着分配任务的安云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破门而入的艾伯克一把压在墙上,随之扯掉了她耳边的通讯设备。安云秋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脑中构建的战术系统顷时散成一堆灰烬。当她打算还手时,却已经被拉着头发在墙上狠狠撞了几下,安全屋的天花板上甚至因共振而抖落灰尘,一阵天旋地转让她重心不稳,她像一只中弹的鹿,摇晃几下,一头栽在地上。但艾伯克显然没打算就此停手,一道寒光直直冲向她面门。混乱中,安云秋挣扎着一翻身,抄起指挥平板横劈在他手上,将匕首与平板一同砸了出去,在沙地上甩出两三米,最终停在墙边。艾伯克似乎听到了手骨产生裂纹的声音,但他没有犹豫,扯住安云秋的衣服,本来有机会站起来的安云秋被生生拖倒。艾伯克抬手抓住她的衣领,用力按在地上,占据了绝对优势,尽管安云秋试图拉开他的大手,但她那孱弱的力气与艾伯克搏斗无异于蚍蜉撼树。但安云秋在不理智的时候,难得凭借本能的求生欲抬腿蹬在艾伯克的小腹,这一下冲击本可以将其放倒,但艾伯克死死抓着安云秋,形成一种纠缠的合力。安云秋忍无可忍,松开艾伯克的手腕,用力抓向他的脸——艾伯克躲闪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安云秋只觉得手上有温热的液体滑下,朦胧的视线只看到一圈红色缠绕在手指处。艾伯克的右眼被安云秋穿透,红色的黄色的以及透明的液体顺带着被挖出,浓重的血腥味浸染了干燥的荒漠。艾伯克怒吼一声,分腿跪在安云秋身体两侧,顺带着压住了她的右手。他的重量使安云秋的手深深陷进沙土中,动弹不得。于是,艾伯克粗壮的手臂伸向她纤弱的脖颈,像巨钳一般扼住了她的命脉。他将身体的重量放在上半身,几乎将安云秋的脖颈压断。窒息的濒死感传来,安云秋额角青筋突起,脸上呈现出绝望的紫红色,像一条搁浅的鱼,想要大口呼吸,却得不到相应的反馈。很快,安云秋的双手无力地从艾伯克手上滑落,他的手臂上净是触目惊心的血痕。

    只要再一分钟,一分钟就够了。

    艾伯克的眼睛里充满了疯狂,高大的身形遮住了安云秋的整个身体,将她罩在一片阴翳之下。

    突然,一声枪鸣从门口传来,艾伯克的肩头绽开一朵血花。然后是第二声,第三声,连续而迅速的射击都没有打中他的要害,安云秋的脸上被溅了一层赤红。后知后觉的疼痛让艾伯克像在飓风中折断的树,倒下的同时松开了扼制安云秋的手。公孙亦箭般冲上去,有预料似的,一把将枪管塞进他的嘴里,避免不必要的自尽,另一只手抬起来用力在他脸上砸了几拳,艾伯克只能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进行反击。两人斗在一处。

    安云秋的意识混沌了几秒,在能呼吸后依然处于不清醒的状态。她感觉好像有点困,但也可能不是困,只是她喜欢把一切脑子不灵光的时刻划为犯困。现在是什么时候?要上课了吗?怎么好像有轻微的破裂声?谁又把试管炸了?指挥,什么指挥,我刚在打游戏吗?

    安云秋宕机了片刻,一阵剧烈的咳嗽使她突然清醒过来。她咳得格外卖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一块肺部组织。她扶着墙试图站起来,但无力的身体宛如断线人偶,她只能一点点挪动。

    与此同时,公孙亦终于打晕了艾伯克,急忙冲向安云秋,扶她坐起来。安云秋软软地跌在她身上,嘴唇嚅动几下,却没能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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