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里面请。”
“来呀！小爷。”
阴暗的小巷里，几个半大徐娘靠在墙边，脸上涂抹着厚重的妆容，搔首弄姿，向英俊的少年发出邀请。
“不是婶子，你别老盯我一个人追啊。”
“我不去。”
“我十八都没到。”
初听少年口中的“婶子”二字时，她们还有些不满，可当听到后面的“十八”时，她们笑了。
“最猛的年纪，最狠的你。”
大婶们的情绪愈发高涨，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抓向陆晨。
“让婶子好生疼你，不要钱。”
粗糙低劣的胭脂水粉直冲鼻腔，咧开的嘴角将皮肤挤得满是皱纹，整张脸都卡着粉，并渗出油腻的光泽。
陆晨连忙闪躲，落荒而逃。
“太恐怖了。”他一口气跑到大街上，杵着腿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瞥了眼巷子口。
望着熟悉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商贩的吆喝声，小孩的吵闹，因为讨价还价争得面红耳赤的路人，还有一阵阵糖油混合的香味。
这才是真真切切活着的感觉……熟悉的景象让陆晨放慢了脚步。
与之相比，深巷中的院子仿佛是位于与世隔绝的山里，远离尘世的喧嚣，不谙世事的纷扰。
尤其是昨夜怪力乱神，邪魔鬼祟，现在回想起恍如隔世。
方才他在院子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回清楼吃点东西，顺便找人将自己的屋子收拾一下。
一群人进进出出一整晚，搞得屋子里一团糟，尤其是院子，凭空出现两个大坑，野蛮生长的杂草都快被踩秃了。
过了片刻，陆晨终于回到了清楼。
“人呢？”
他在店里四处张望，零散的几桌客人，台上弹着琵琶的姑娘，两三个端菜添酒的丫头，唯独不见小鹿和姐姐。
“少爷。”
这时，怀画端着摆满食物的餐盘，惊喜地叫了他一声。
陆晨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怀画也将食物一一摆好，“姐姐还说让我给你送到屋子去呢，你这就自己过来了。”
“昏睡了那么久，也该动动了，再说，我不心疼怀画姐嘛。”
“哎呦，你这是嘴巴开窍了，还会说的呢。”怀画捂嘴轻笑。
陆晨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将嘴里塞着满满当当的。
他以前从未有这么好的胃口，没吃之前还好，当浅尝了一下食物的味道后，便停不下来了。
“慢点，慢点。”怀画在旁给他盛了一碗鸡汤。
他咕噜噜地喝下几口汤，刨了几口饭菜，然后放慢了进食速度，看向正给他夹菜的怀画。
“姐姐和小鹿呢？”
“姐姐向我说了少爷的情况后，就回房歇着了，至于小鹿的话……”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然后狐疑地看向陆晨。
“她回来的时候满脸潮红，问她话她也不说，直接跑回后院紧闭房门，连窗户都遮住了，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你什么眼神，好像我把她怎么了一样。”陆晨夹着大肘子，瞥了一眼怀画。
“你能干的多了。”怀画语调奇怪，并有意无意地瞟向陆晨夹菜的手指。
真是够了……陆晨嘴角一顿猛抽，到嘴的肘子皮都掉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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