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翌年九月,斯是一瓢秋。

    那一年发生了许多事,譬如雀帏知晓婉妃死后发兵攻大凉,皇上哪会让步,况且,他是雀帏。

    最终是胜了,雀帏说是殉情而死。可却把那威猛大将军养肥了,现在朝廷各头实力暗地涌动,徐暀每日批折子也是批不完的。

    徐契知晓,自姜婉死后,她与徐暀聊了几晚,他便将后宫无子嗣的嫔妃散了,一身投入政务。

    她时常去玉龙殿伴他一同看着折子,她如今也是个闲散公主。

    她还记她问他,“若我杀了婉妃,你会如何。”

    徐暀笑笑,眼里说不清的神色,“是该杀,她对不起徐家。”

    她的皇兄,从不把徐家称作皇家,他说,千朝为帝百人许,哪晓后宇谁人来?

    她这一年,只见过一次淮信。

    可能是巧合,有次是在月水阁办宴,她离席去看月水江上的红莲,便看到了淮信。

    她不消想便知他又是取何人性命的。

    一年之间,她倒也觉得这个小杀手颇有趣。

    “淮信!”

    二人相视,徐契朝他笑笑,他虽还带着面具,但她还是能认出他。

    那时唤他,他还不应,徐契还怕是认错了。

    可他那是飞檐走壁啊,她难能顾得上。

    终还是待月**浓,她才在自己的新寝宫内看到了他。

    “你怎知我换了住处?”

    他此时已摘下了面具,看着她发愣。

    许久未见,他生的愈发好,不过眉眼也是愈深沉,杂了些许郁色。

    徐契正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下打断。

    “不是说以后江湖相忘吗?”

    徐契怔在那处,想了半晌他说的含义。

    “是我失了分寸。”

    “你去那儿看莲花?”

    她颔首,“你怎能到皇宫来。”

    “自有我的法。”

    他的目光移至她的脖颈,话语沉上几分,“最近过得可好?”

    她又笑了,“不是相忘于江湖吗?”

    徐契看着淮信脸上攀上几分恼色,待她回眼,便没了人。

    …

    段锐如今为皇帝剿匪,天天忙的快活。

    他时常去和她喝酒,说上看上哪哪家的姑娘了。

    徐契这一年过的是好。

    国师今晚占卜,他说,自秋,便有大凶之兆。

    于是,印证了。

    一日,她照旧去徐暀殿中,他便好似救星来了,有些矛盾。

    “阿七,朕想下去微服私访。”

    她眼皮跳跳,“为何?国师前几日不是说了,国有大不吉。”

    他摇摇头,“朝中党羽结派,定有集中者,此次离宫,必有刺客所追,朕届时将御林军精英携伴,也能揪出几家。若贸然没个根据,他们又要闹了,到时难办了。”

    徐契还是思索,他却笑笑,“如今朝堂上,能信的也只是段将军了。”

    段锐,如今已是正二品将军,段家军养的十分规整,每名将士的手腕上都会有一点朱砂作记,世人亦道其红腕军。

    “阿七,你觉得段三如何?”

    “你已十七,是该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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