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辟尘犀-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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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聿被他晃荡的无心再想其他,没等吭上两声,那少年趔趄地挣起,拔腿便跑。徒留白聿盯着他被湿土洇浸的“屁股”哑然。

    白聿只感觉喉头郁气,插着腰低头看铁桶,里边是些新鲜胾肉,筋络还在“砰砰”跳动。

    他当做没看见可以吧,毕竟他只是个囚犯,不关他事,不管他事…

    白聿自我开解,想着躲回厩房。顿然,传出几声虓阚虎啕,动静之大,尚有撼山之意。

    *

    无名雪峰的巉嵓山脉间,十余人一路脚步高躅的攀登。行至半途,除前头六人以外,剩下的人零落落出队伍不小的距隙。

    伊万借着实心铜棍抵住飘摇蹒跚的身躯,对此前信誓旦旦说要看管羁押牢犯的自己深深质疑。

    扑面而来的雪晶几乎牢牢覆在伊万的上下眼睑。他攒着股戾气,后撆脑袋怒视某个正匍匐前进的蠢水獭。

    梅菲尔德费劲地“擤”着凝固住的鼻涕,防不迭地撞见伊万倾情上演的“独角默剧”。

    耳畔只能听见“谡谡”的疾风。但哪怕迟钝如梅菲尔德,一旦瞧见伊万那差点便爁烧的视线都该了然他在骂些什么了。

    倒霉,吧啦吧啦,你这个蠢货吧啦吧啦!

    梅菲尔德表面上以一副憃弱的姿态冲伊万连连曲颈道歉,背地里却满不服气。他始终认为,能加入魂术师队伍领略他们的世界是无上的荣光。

    阿舍曼就跟在梅菲尔德与伊万的身后。他身上裹着两件无比厚实的毛皮外套,包了条纯火棉的毛帽,凑近鼻息时,还能嗅到蒙尘的味道。

    是查普,驿站的癞头副站长找了几名伙计,好心从储藏室里翻箱倒柜搜出来的封箱货。

    一开始,梅菲尔德截过那些看起来能抵御严寒的棕毛套袍。

    但等他凑近,并嗅见那股令人发痒耸鼻的气味后。他就立即嫌恶地撇到角落里,并指示佣仆再从备用箱里择出上等的麣皮氅。

    只栖息在四季常春的鸦巢谷的麣羊,群居的低等魂兽,癖好繁衍生息,一度导致族群泛滥。

    它们的毛皮天然便能阻隔烈火冰霜的侵蚀,且远比市面上流通的任何布料都要柔韧。身穿用麣羊皮裁剪成的衣服行动,就恍如披戴蝉翼,形若无物。

    遂,麣羊皮一直作为贡品进献,偶尔也会被用作给望族的赏赐。

    梅菲尔德家的麣羊氅衣,便是数十年前,他母亲的家族因败落而下嫁给他父亲时,所携的母家珍品。

    时间静默着,在风雪中消磨。

    等终于艰难攀上山巅时,除魂术师六人外,剩余人的眼睑都无外乎出现红肿、灼烧的症状。

    伊万显然是最惊慌的那位,他的眼前唯有整片红翳在翻腾,像潜入血海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失明,让他不顾一切地朝前爬跪,僵如雕塑的双手在雪层表面不断摸索,他喊破音:

    “啊!魂,魂术师大人!啊,救救我!救我!我的眼睛瞎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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