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从这一天开始，李姨和刘阿姨看见张嫣，都低着头，有点躲闪她的意思。
张嫣不明白，以前在公司里面做文员也从来没有这么多的关系复杂的人情世故要处理，她不明白为什么就点菜上菜传菜吃饭而已，也能做出这么多花样，大家的矛头忽然指向了自己。
方女士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变味，张嫣一开始有些恶心，又有些生气，最后心里开始憋闷起来，她从一开始的袖手旁观，到自己成为了话题中心，这种落差还是一时难以接受的。
然而过了几天，发现风平浪静之后，她心情又回归了原位，不管怎么说，背地里大家怎么议论，她觉得还是应该干好手头的工作比较好，客人多的时候忙着报菜，上菜，传菜，走了之后忙着擦地，洗碗筷，工作忙了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多心思去考虑那么多的事情了。
最近她下完班之后，总会抽空会去陈英那里一趟，看看毛毛，数落数落弟弟。
日子过得充实而繁忙，如果可以，她宁愿就这样过完一生。
这一天是星期一，上午人不是很多，但是天气阴冷，看起来外面要下雪，寒冷的天气让每个人的脸上都雾上了一层阴霾，似乎注定着不平静。
上午的时候人不是很多，张嫣便从容地招待着每一个客人，这个时候过来了一个男人，男人大约四十上下，头发油腻，看起来几天没有洗了，一缕一缕的，身上倒是穿着西装革履，但西装衬衣看上去似乎有两周都没有洗、没有熨烫了，衣领的灰几乎要浮出来，老远身上就有一股味儿。
张嫣上前习惯性的问：“你好，请问您需要点些什么？”
油腻男人回答说，“那就来三张煎饼，一个鸡蛋，一碗粥吧。”
张嫣问，“那想要什么粥？八宝粥、小米粥、燕麦粥还是皮蛋粥？”
男人说，“随便吧。”
张嫣很快用盘子给男人盛出来他要的煎饼、鸡蛋和粥。走到男人面前的时候，男人却突然站起来，一把推开张嫣。
她一个踉跄，一时端不住，一盘子的东西咣当摔在地上。张嫣跪坐在地上，有些发愣看着地上的饭渣，看着自己裤子上溅满的饭食。
男人对着她吼叫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做的？我明明是要一张煎饼、两个鸡蛋，而且要的是皮蛋瘦肉粥，你端的是什么？你到底会不会做事？”
张嫣有些惊愕，看着面前的油腻男人，刹那间她的脑海里想起了吴兴那日夺门而出时对她的吼叫：这日子到底还过不过了？
眼前油腻男人的影子似乎与吴兴重合了，她甚至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对自己吼叫。
张嫣低着头，有些受伤又有些机械地说：“你刚才点的就是三张煎饼、一个鸡蛋，随便一碗粥，你没有说要皮蛋瘦肉粥。”
男人说，“我没有说，你不会问吗？我不能喝八宝粥，我对八宝粥过敏，你是不是想要我命？”
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来，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张嫣心里有些委屈，但是她一把被李姨拉了起来，她看了看被李姨抓住的手，又看见她对她摇了摇头。
张嫣忍住气，又对油腻男人说，“那好，我重新给你端。”
刘阿姨喊来保洁员，将地上的污渍清理掉。
不一会儿，张嫣又重新端出来了一盘，在递给男人的时候，男人将将伸出手要去端这一盘饭食，然而就在将盘子递给他的时候，他却没有接到，整张盘子啪嗒一声，又一次掉在了地上。
男人说：“你的粥太烫了，刚才有粥溅到了我的手上，烫到了我的手，这盘子我没有接到，你看，这菜这饭也溅了我一身，你要赔偿我干洗衣服的损失，而且我的手烫伤了，你要赔偿我的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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