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打量了一下这条鲈鱼,给自己吃两天都有得多,只是吃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若只为饱腹,一条小鱼就足够了。
他将鲈鱼抛向空中,它在空中用力弹动了几圈,噗通一声扎进水里,嗖的一声,就窜没影了。
克制,不贪婪,这是庄周自认为的美德。
只是父亲的话还在耳边响着。
浮标又一次沉了下去,一条尺长的鲤鱼被钓了上来。今天的饭食有着落了。庄周露出满意的笑容。
心里想着事,钓鱼也就变成了一项机械动作。后来又接二连三地上鱼。这次他没有放生,全装在鱼篓里。
什么是世间的“道”?。
如果说一个人不注重生活质量,没有额外的**,每天只是为了把肚子填饱,那它就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只是老天从不会这么容易遂人愿。
寒冬里,有一群人正往河边走来。
也是没有办法。大家住在山里,随着天气转冷,食物匮乏。除去积攒的一点野果,和零星打的野味,就没有其它吃的了。妇人们枯瘦如柴,娃娃们也饿得嗷嗷叫,一大早他们就下山了。
这里有一些人是从赵魏之战逃回来的宋国贫民,有一些是不愿打仗的逃兵。还有些是原本山里的野人。
“爷爷你看,那边有个人。”一个衣着单薄的孩子,指着不远处垂钓的庄周,对身边的老人道。他面黄饥瘦,嘴唇干裂,上面还挂着条鼻涕泡。
说话间他还吸了吸鼻子,并伸出舌头朝上舔了下,嗯,是咸的。
身边的老人须发虬结,身上挂着张破羊皮,松松垮垮的。腰间缠着麻绳,脚上踏了双破草鞋,他走路摇摇晃晃的,好像刚从土里爬出来的僵尸。
“哦,”老人斜了眼睛望向孙子手指的方向,那人衣着也不怎么光鲜。最多是个比他们过得稍微好一点的农夫。
这时身后的三个中年汉子低声对头前的老者道“要不,咱们去抢了他?”
老人恨铁不成钢地道,“整天只知道抢,看看那人,跟我们有什么分别,又能抢得到什么东西?待会好好扶着篱栏。要多出力,招子也放亮点。跑了鱼,咱们今天都得挨饿。”
河水冰凉,他们这行人寻了个洼地浅滩,用篱栏围了一块,然后下到水里绕个圈,把鱼朝围子里面赶,篱栏有七尺长,准备了两捆。用竹子藤条编的,很粗糙蠢笨,但没有专门的工具,这是他们最好的捕鱼方式。
初次看到有人用这么原始的法式捕鱼,庄周放了鱼竿前去看热闹。少年人这该死的好奇心。
这么一群人七八个,只有孩子没有下水,他在岸边站着看热闹,总归不能让个孩子下水,淹死了,可就白死了。何况水里还那么冷。最多走的时候让他背点东西,减轻负担。
众人趟着水,嘴里喔喔乱叫,慢慢走到一排,随着圈子越来越小,几条鱼受了惊吓,朝岸边猛冲过来,然后在泥滩上蹦,两个男人眼疾手快地跑上前,将它们远远地抛上岸。
那孩子就挨个地捡。放到一堆,左右看了看,去不远处折了些柳枝,剥了皮,将白杆子从鱼腮里穿到鱼嘴,接二连三地串了一大串。
巴掌大的鱼弄了有二十多条,他们累了,便上了岸,洗了洗身上的泥巴,就坐在阳光底下揉搓着腿,脚。
冬日里的水像针一样往骨头里刺,抽筋的感觉真的很酸爽。
他们每个人的腿上都是皴的,手上,脚上也有裂口,冻疮。下水的时候冷得牙齿打架,不过能有收获,就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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