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最受不了的就是温小柔对我的欺骗,最后那段时间她统共为我设下了多少个骗局?温小柔有没有想过,就在她有目的、有步骤地离开我时,我还在爱她的漩涡里越陷越深?她的谎言还在麻痹我的神经,而我就像身在半空,这个狠心的女人却把我惟一的依靠也抽走了——我还没有这样惨过,这一生我都没这么惨过。看着她留给我的那些日记吧,也许你就可以了解—个更加真实的温小柔:“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他,但这个念头一起,我又觉得自己是爱他的,他对我那么重要,—想到失去他我就会心痛。这也同时让我觉得内疚,因为我怀疑过了。”也许她的内疚就是第二天替我们做饭时多加一碗菜,在亮亮上学的时候多给他一块零花钱。再看这一段,“为什么我觉得看不到一点前途呢?这种晃晃悠悠的日子如果总是这么过下去,有一天我会不会疯掉?我觉得他只是想把我变成他希望的那种人,逼我去适应、迎合他。”“他老是那么傲慢,连他那边的人都是那么傲慢,明明孩子错了,他也只当没见,当然他从来就不会认错的,好像到头来错的总是我,他什么时候考虑过别人也会和他一样是有尊严的?——他就这么抻下去,有时候我都要忍不住怜悯。”“他这样的人,如果有一天我提出分手的话,真不知他会干些什么?”
温小柔正在一步步实施她的分手计划,她了解我的性格,知道只要把我激怒,只要惹我生气,我就会到外面找我的朋友们寻找安慰,从前她最怕的就是我摔门而去,而现在她盼望的就是这个。我能感觉到她的变化,她渐渐炽盛的冷漠。我找她聊过几次,但都毫无结果,当然我的态度也成问题,越是焦急就越容易粗暴,到最后我们的谈话也都是以“你到底想干什么”开头,以“不想干什么”做结尾,实话说,这时我已经有了分手的预感。
七月的一天我收到温小柔的电话,手机上显示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所以最初我以为是个陌生人,结果在话筒那边,响起了温小柔的声音。
“怎么买手机了?”我故意用很淡的口气问。借的,回答也是淡淡的。后来温小柔开始支支吾吾地扯闲天,我觉得她有话要说,就让她有什么话直说好啦。但温小柔这种人让她首先提分手这两个字,永远是不可能的,她要让我说,让我提出来,她可能觉得这样做我就会觉得好受了,她自己也可以顺便解脱。我说,“是不是想分手?”果然我这么一启发,她声音都顺溜了,她开始说我们如何如何的不合适,再交往下去也只会耽误对方。我笑起来,我说,“你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就不能找个时间和我面谈?”但温小柔说还是电话里方便。我终于同意了,我说,“无所谓,只要你好,只要你觉得好就行了。”到这时候我忽然觉得很轻松,也许只是想表现轻松吧。我说,“鄂你是准备去美国吧?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她又一次支吾起来,我说,“没关系,放心吧,相处这么久,我不会害你的。”但温小柔迟迟不肯说她走的时间,最后我逼了一下,才逼出来,原来这时候她已经在北京了,她打电话就是来向我告别的,—个星期后她就要飞往美国。
那段长长的、只有喘息和电流声的沉默过后,我听到自己对着电话喊,‘你他妈的,混账!老子就是做了鬼都不会放过你!”说完我就把手机挂了。你不是要心安理得吗,温小柔,我不会给你的。我知道她一直在打电话,我的手机不停地在响,但我不接,后来我干脆把手机关上了。这时候我浑身都在不可自抑地颤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气成这样,不就那么个人嘛,那个人嘛——我的眼泪一直在不停地朝外面奔涌,忽然间我还有种心脏停止跳动的感觉。我来到街上,一切都是这么不真实,都无法给我安慰,它们都无法填补我心里冒出的那块空白,空白还在不断地扩大,蔓延……
那真是个危险的时刻,应该说我已经完全失控了,如果这时候有个女人经过,我一定会变成—个强奸犯的;如果遇上沈卫星,我会变成—个同性恋;如果有专卖毒品的那种叫卖碗儿糕的小推车,我又会变成—个吸毒犯。还有酒,变成酒鬼,刀,变成屠夫……但街上很安详、正常,一切都没让我遇到,最后遇到的是樱花电玩,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把我吸引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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