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曦轻声询问，修行三十载，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报恩之法。
先前明月提出的时候，他本是不好反驳，没想到竟真能成。
“小侄儿，仙妖凡三域，无论表面多么有秩序规则，本质上仍是强者为尊。”
明月的神情带着一种格外的冷漠：
“恩情，恩情……
你说，世间缘何有恩大成仇之意？”
就如水蓝星上她那位枉死的恩人，虽非她之过，却也有半分责任。
“姑姑。”
“明月。”
“莫担心。”明月微微摇扇，神情温和：
“小侄儿，你避一下，我将人唤醒。”
方晨曦微微点头，悄然隐去身形。
明月折扇轻摇，陈光耀缓缓睁开双眼，灼灼烈阳，刺人眼球。
“小书生，日上三竿，还不走吗？”
“啊！”陈光耀脸上还残留些许惊惧，失神的望向明月：
“方兄。”
“恩，醒了就启程。”明月的声音，平静淡漠，似一汪冰泉浇醒了陈光耀迷糊的心智。
“我们还没出发？”
他明明记得今晨已经起程，那冰冷刺骨的杀气让他心生寒颤。
陈光耀撑着站起身，抬头望向天边，明光煌煌，天色大亮，荒郊野外，他这么能睡吗？
“刚才，我们一直在这？”
“自然。”
明月淡定的否认先前的事，就当那是一场有些惊惧的梦吧，她并不想过多解释。
“小书生，你太贪睡了。”明月揉着漂亮的狐狸毛，轻摇折扇。
“小生一时失误，请方兄见谅。”陈光耀辩不清梦境现实，只得先行认错。
“无妨，我有要事在身，你我有缘再见吧。”
明月轻踏树枝，身影消失前留下一句警示：
“小书生，行路艰难，小心谨慎哦。”
“明月，我们就这么走了？”小狐狸惊疑不己，她还以为要一直待到报完恩呢。
“对呀。”明月倒是心绪平静：
“我在他身上留了桃花幻香，自会庇护他。
红尘乱像生，妖鬼肆意人间，凡人处境艰难，待他行至京城，这恩，也就了了。”
“小侄儿，你说是不是啊？”
“是。”
“那他就不会怀疑我们的身份吗？”小狐狸甩着尾巴，她实在是好奇。
“怀疑又如何？”
“啊？”
“待来日因果尽消，我与他再无交集，纵使怀疑，又能如何？”
“可……”
“小孩子开开心心就好。”明月顺着狐狸头一直摸到狐狸尾，打断了胡笑的疑问。
可是，这和狐族报恩也差得太远了吧。
胡笑心中默念，但望着明月胸有成竹的笑颜，终是不再言语。
“回京吧。”
……
京城，桃花巷
“明月，我们还要在这待多久啊？”
回京三日，一直待在宅院的胡笑甩着尾巴，甚是郁闷，京城乱像渐深，她都不敢独自出门了。
“也不知素荷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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