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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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快下班的时候,他又想起毕可超之约,双桃不去了,得另找个人,谁呢?他想到陶楚,一想便觉得可以,自己已是自由身,陶楚更不用说,都没什么可顾忌的。他就给陶楚家里挂电话。

    陶楚接了,可不等吴桐把话说下去便打断说:对不起你打错电话了,接着扣了电话。吴桐一头雾水,为证实是不是拨错了号码,他仔细再拨一遍,还是陶楚,接起来仍然说打错了。吴桐放下电话,心想陶楚何以这样?

    过了不久陶楚打来电话,先道歉,后解释她是在家附近打公话。吴桐问家里有人?陶楚吞吞吐吐说李赛他爸在。吴桐不理解,说他在有什么关系?陶楚嗫嚅说他缠着要复婚。吴桐说甭理他。陶楚说他窜通李赛闹我。吴桐问怎么闹?陶楚哭咧咧地说李赛向我施压,说要他继续上学,不闹事,条件是我必须和他爸爸复婚。吴桐说这是什么条件呵。陶楚说我不答应,李赛就彻底毁了。吴桐的心疼了一下,他知道陶楚已陷入不能自拔的境地,当初好容易离开那个人,现在又再入魔掌,陶楚真倒霉。他一下子想到刚才双桃讲她和马尼一事的选择,事实上陶楚亦同样,面对孩子,女人总是软弱的,总是选择自我牺牲,可牺牲就一定会换来好结果么?他觉得应该和陶楚深入谈谈(只在电话里讲不清楚),他等陶楚停止哭,问:陶楚你告诉我,你决定复婚了吗?陶楚“叹”了声,说:吴桐你说我还能怎样呢?吴桐跟着长叹一声。

    事已如此,再说什么也枉然,赏雪的事更不能再提。

    接着给毕可超打电话,通知他山庄不去了。毕可超问是不是女伴成问题,说不要紧,这事包在他身上了。吴桐说不是女伴的事,是自己不想去。毕可超问为什么?吴桐说句没心情。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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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桐病了一场,是重感冒。病状三步曲:头一天发烧,迷迷糊糊,第二天烧退,仍昏昏沉沉,第三天从床上爬起,浑身乏力,思维却异常的活跃,八辈子的事情都在头脑里翻腾。当然最后就落在眼前。眼前的事让他一筹莫展。

    首要的事情是何去何从。王梅决心已定,“开”他只是个时间问题,快呢在春节前,慢呢在春节后。无论快慢终逃不过这一劫。事已如此,他不得不面对现实,可离开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回学校尚待“运作”,前境未卜,别的去处还没开始张罗,这般一旦让他“滚”,只能“滚”到下岗一族中,到时候再把房子移交给双樱,自己真的要流落街头了。面对着这样一幅实实在在的未来境像,他有些不寒而栗,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落到如此境地。

    想想也心有不甘。觉得自己并没做错什么,相反倒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不说与王梅的恩恩怨怨,只说与地产机械队的瓜葛,原本与自己没一点关系,工人一闹就把自己送过去当黄继光,过后所有的人又不认账,让他一个人坐腊。他愤愤想,当初真不该劝阻工人,立什么协议,听任工人去闹一闹,莫准会有另一种结果。这时他不由想起王前进说的“你不操她娘,她不叫你爹”的话,当时只当着怪话听,现在似乎体会到话中包含的真谛。又因为当时王前进是针对王梅说这番话,他自然而然把这话回归到王梅身上。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听凭王梅的宰割,要和她摊牌。恶劣的说法是“操她娘”,叫她“叫爹”。

    上来的这股狠劲令吴桐自己都感到吃惊。

    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心平气和地对这一切加以斟酌权衡,最后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属无奈,是不得已而为之,正像文化人津津乐道的那句哈姆雷特名言:是生?还是死?

    自己被逼在死胡同里。

    不能坐以待毙。

    他抓起电话,找王前进,可耳机里是无边的寂静。他想起生病后拔下了电话插头,将自己与外界隔离。他没马上让电话恢复功能,思忖这几天里谁会给他打电话?谁会因为找不见他而心急如焚?毕可超?双桃?陶楚?王前进?许点点?小汪?双樱?乔?他甚还想到已身陷囹圄的星小姐。然而当这些亲朋好友的面庞一张一张从眼前闪过,他一一地否定了:毕可超出差在外,在回来前不会打电话;王前进自向他开口借钱之后便没有联系;双桃正和马尼谈判顾不上他;陶楚复了婚连他的电话都不敢讲,更不会主动打电话;其他如双樱、许点点、乔出于各自的情况打电话的可能都几乎等于O。这么想,心中便充满了无限的落莫与悲凉,曾几何时自己这个抢手货(双桃语)被大家敬着怂着追着惦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记得毕可超曾对他调侃,说他已打破老婆终身制,实行小姨子顶岗制,引入小姐合同制,推广同学AA制。而在他身陷窘境内外交困时,所有人都离他而去并将他忽略,如那日乔说他是个“清静人”,事实上他不仅清静而且是个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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