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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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出门刚把手机揿开,陶楚的电话便打进来了。他知道陶楚不打家里的电话是怕给他惹麻烦。只听陶楚急急地问:“吴桐你在哪儿?”他也急急地答“我在路上。”陶楚又问:“能不能见见?”他说:“现在不行,我第一、二节有课,也没法调了,下了课我找你行吗?”陶楚犹豫了一下,说:“好吧。”吴桐问:“情况怎么样,孩子出来了没有?”陶楚的声又变了,说:“没有。”吴桐又问:“见到了没有?”陶楚迸着哭声说:“不让见。”吴桐知道再说下去陶楚又要哭了,说句:“陶楚你别急等我电话,开着机。”听见陶楚的“嗯”声他收了机。

    他不知道两节课怎么下来的,甚至不知道自己都讲了些什么。他抱着讲义往教研室跑,只为能早早给金正打电话,打完了电话再联络陶楚,只能这样。吴桐全心身投入,正像他向陶楚所许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这么说,也这么做。说起来吴桐就是这么一个人,不是乐于助人,也不是助人为乐,他没从中得到什么乐趣,更多的是苦,苦不堪言。

    进了办公室坐下刚要抓电话,电话铃响了,接起来一听是小赵。他有些意外,也有些激动,想或许小赵有好消息告诉他吧,那就太好了。然而小赵说的不仅不是好消息,反倒是个坏消息。小赵说他又从所里摸了摸情况,所里正准备往分局报材料,案件性质定为合夥抢劫。情节是打斗之后“胜方”向“败方”索要“赔款”,说由于他们的挑衅耽误了回家吃饭,要出打的费,败方一个学生从兜里掏出二十元钱。钱没用来打的,一块买冰琪凌吃了,还没吃完就被抓。吴桐这才清楚所谓“抢劫”的过节,听过倒松了口气,他问小赵:“这构得上抢动吗?”小赵说:“也许吧。”吴桐说:“抢劫的对象应该是陌生人,抢认识的人,明明知道会被指认出来,这在逻辑上说不通呵。”小赵说:“这看怎么理解了,说抢夺也可以。

    ”吴桐问:“抢夺是什么性质呢?”小赵说:“轻,够不上刑事。”吴桐有些激动地问:“既然在两可之间,为什么一定要定抢劫呢?他们还是些孩子,为什么不能放一马?”小赵说:“据说不够十六岁的就不追究刑事责任了,那个李赛十六岁,所以就报了拘捕,不过万幸的是被打的孩子伤得不重,只出了点血。”吴桐问:“不是说照出头骨有裂缝吗?”小赵说:“没这回事。”吴桐说:“单纯是二十块钱的事了。”小赵说:“不能这么说,抢劫不在于钱财多少,抢一块钱也是同等性质。”吴桐说:“我还是想不通,法律对一个孩子为什么要这么严酷,谁家没有孩子呵。”小赵说:“吴老师我理解你的心情,我把这事告诉你,是觉得这个案子有可操作性,你就按我昨天说的,赶在派出所上报分局前把事化解。”吴桐说:“小赵,我明白了。真谢谢你了。”

    挂了电话,吴桐没急于给金正挂电话,办公室许多老师都以诧异的目光盯着他看,再是他想根据小赵说的情况把思路理一理。他想,小赵说的有可操作性,是指案子的性质不是板上钉钉,可左可右,而执法者宁左勿右也是他们的职业定势,坐等当事人“操作”,事情视“操作”状况而定。这是一个多么“高级”的职业呵。一切都冠冕堂皇,一切都严丝合缝又游刃有余,大家彼此彼此心照不宣。那个姓汪的家属能顺顺当当把不明巨款取走,就是最好的说明。吴桐大概是过于激动,才这么愤世嫉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他看看表,知道陶楚正在等自己与她联络,但事情没有着落他不能够。他走出办公室,下了楼,走到操场边上的一棵梧桐树下给金正家里拨了电话,铃响了长时间也没人接。他想金主席出发了吗?金主席经常下乡搜集民间故事,还参加一些活动,做协会兼职会计,金主席的行踪想瞒也瞒不了他的,当然是事后。他挂断手机,心里空落落的,可以说金正是他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且须立刻抓到,落空了,他的心也空了。

    万般无奈时,吴桐忽然想,何不自己到派出所去一趟,摸摸情况,再讲讲自己的看法。关于案子的定性,他觉得自己的看法是有道理的,应该与公安方面沟通,理解万岁嘛。这么想定便速速赶到民安路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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