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桐知道双桃与“姓曹的”那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姓曹的”除了混了个副科长再满身没一处周正地方,就是长了个甜嘴,双桃就叫那张甜嘴给“套牢”,不顾三七二十一的要嫁。全家人一齐反对,怕她私自登记,把户口本都藏起来了。可那个“姓曹的”不是等闲之辈,懂得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先搞大了双桃的肚子,以实际行动让所有反对的人闭了嘴。
按说老太太的揭短也能让双桃闭嘴。可不然,双桃是个永远不肯服输的人,她近乎在嚷:“干嘛老是拿姓曹的说事,他还算个人吗?现在说的是哥,说的是一步登天,说的是十万年薪,一条大鱼游过来,能眼睁睁地叫它跑了?”
“你是光看见好处了。”双樱妈说。
“当然要看好处了,没好处谁去当官呵,什么公仆,为人民服务,糊弄瞎汉去吧。错,他妈的是连瞎汉也糊弄不了的。”双桃如此情绪化可能与刚说到的“曹副科长”有关。
“光看见好处也不行呵,不看那些抓起来的贪官,个个没个好下场。”双樱妈说。
“说偏了说偏了,说小吴咋说上贪官了呢?”双樱爹转舵说,“事不能老往坏处想,那样谁还有上进心呵。”
“老爹说的对,都胸无大志,小富即安,社会还怎么进步呵。”双桃说。
“我不是不让小吴进步,进步好,挣钱多好,我只是耽心……咳,咱家已经出了个离婚的,再出一个,我可受不了。”双樱妈交了底。
“瞧你说的啥话,小吴和姓曹的是一路人吗?姓曹的一肚子花花肠子,小吴本本分分,草和庄稼是一样的吗?”双樱爹说。
“哼,当初你还说姓曹的是棵好苗呢?”双樱妈说。
“那不是结婚以后吗?成了女婿,我能咋说。”双樱爹说。
“还是说错了。”双樱妈说。
“就算我说错了姓曹的,可我说不错小吴,小吴不是那号人。”双樱爹说。
“爹说的对。哥在本质上是好人,这看得出来。”双桃说。
“你知道咱派出所的汪副所长吗?”双樱妈问。
“知道,咋又说他?”双桃问。
“都说汪所长是所里最和蔼最关心群众疾苦的公安干警,是上级表扬的模范人物。可死了才知道,是个贪官,是贪官不说,还是个杂种,手里窝着海海的钱不让媳妇知道。什么人呵。”双樱妈说。
吴桐也知道那个胖乎乎的汪副所长,听说了他的事:半年前出了车祸,死了,开完告别遗体仪式后,按规定家属当着派出所的人的面,打开了他的办公桌的抽屉,一看,里面满登登的全是钱,足有几十万,还有厚厚一摞子存折。见状派出所的人赶紧闪开了,说除了枪和子弹其余都是私物,拿回去吧,拿回去吧。汪的媳妇一句话也没说,把钱和存折卷巴卷巴拿走了。可这事没保住密,传得沸沸扬扬。不知怎么,从那往后只要在街上看见穿警服的人,他就想起了那个“偷着胖”的汪副所长。
“他从哪弄来那么钱呀?”双樱爹不知是向谁发问。
“这还用问?”双桃说。
“这事就这么算完了?”双樱爹继续提问。
“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样?不算完能审问他的骨灰?”双桃说。
“贪就贪吧,干嘛瞒着老婆留这么多钱呢?”是双樱妈在问。
“有钱才能五花六花呀。”双樱满带情绪地说。
“又说偏了,说人家干嘛。”双樱爹再次纠偏。
“反正我不同意吴桐调动工作。”双樱表态说。脸色很难看,显然是受了汪所长幽灵的影响。
“你说就算了?”双桃横眼看着姐姐。
“我说算我的一半,吴桐一定要去,就先把婚离了。”双樱说。
“你这小冤家,咋净说些不吉利的话呀。”双樱妈埋怨说。
“要不,这事以后再说吧。”吴桐说,他知道今天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什么人啊。”双桃撇撇嘴说,不晓得是说双樱还是说吴桐。
不欢而散。
10
吴桐陷入极度的情绪波动中,茫然不知所为。双樱的决绝态度事实上形成“一票否决”的态势,拦住了他的去路。双樱最后倒是说了实话,她主要是耽心王梅居心不良,在一次她参加的吴桐的同学聚会中,一个同学忘记双樱在场,在诟病王梅时开吴桐的玩笑说王梅曾对人说班里的男生她最喜欢吴桐,双樱听见了没当回事,同学间的胡言乱语不足为凭,就是那天王梅请吴桐吃饭,她也没往歪处想。可事情急转直下,王梅又以不可思议的条件让吴桐到她身边,这就有所警惕了。连伟大领袖都说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她王梅就例外?她凭什么要这样?不用说是打吴桐的主意。当然除了警惕王梅,她相信那句“男人有钱就变坏”是永恒真理,好好一个男人让钱架着走歪路,这样的事多去了,就算现在自己的男人本份老实,以后时间长了谁能保险?她觉得自己是个没有多少野心的女人,男人能挣来万贯家产自然好,可要是把男人搭上,把家毁了,这蚀本的生意她坚决不干。面对这么一个轴脑筋的老婆吴桐也真是有口难辩,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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