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散去，骆凡夺路狂奔，直至渭河。噗通一声，他竟然跳进了渭河里。河水清凉，润透肌肤，浑身的燥热虽已退去，但心头欲火却难熄，只是稍稍好一些。“唧唧”，小猴黑豆钻了出来蹲在他脑袋上直叫唤。
“哎哟，小家伙，对不起，我把你给忘了！”骆凡本意是想给自己降温，却把黑豆给忘了，连它一起洗了个透心凉。
那一晚，骆凡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只要一闭眼，舞女曼妙的身姿便浮现在脑海中，好像跟她亲热一番。他立刻制止自己这种龌龊想法，自责不已。再闭眼时，忽而想到舞女，强制着不想她，忽而又想到陈青芝，忽而又想到柳儿。
啪，他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轻声自语：“我怎么有这么下流的想法？该打！”
翌日，了尘子来找骆凡。他轻捋银须，一手掐诀，缓缓而入。
“道长……”骆凡见是了尘子，便呼了一声道长，却被他打断。
“是军师！”了尘子一本正经地说，“现在你虽只受骑兵三千，但已不似从前，以后应该叫我军师了！”
“这里又没外人，有外人在我再唤军师，如何？”他呵呵一笑，心想，这老头儿今天咋了，竟然计较起称呼来了？
了尘子没有再说什么，先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道，军师找我有什么事？”骆凡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不请自来肯定有事。
果然，了尘子两眼半睁半闭，缓缓地说：“你觉得，姚苌这人怎样？”
“皇上？”骆凡忽然一愣，心想这老头怎么突然问起这事？“他很好啊！”
“怎么个好？”了尘子又问。
“皇上虽然年事已高，但他风采依旧，智勇双全，心胸开阔，是一代雄主！”骆凡把他能想得到的词几乎都用在了姚苌身上。
“哦？”了尘子显然并不认同他的看法，“智，也可以是奸诈；勇，也可能是凶残；心胸开阔那也要看在什么事上！”
“怎么说？”骆凡听出他的意思，想听一听他的见解。
“姚苌，因兵败而降苻秦。苻坚待他不薄，对其信任有加。但他却趁苻秦淝水之战大败之机叛反苻秦，并勒死苻坚，这可是不忠不义了！”了尘子说，“这事你应该知晓吧！”
骆凡回应：“嗯，这事我也听说过！”
“他还用诡诈之计骗新平城，是为奸诈。然后老少妇孺皆坑杀，是为残暴！”了尘子叹息一声，继续说道，“他跟苻登久战不胜便造苻坚像供奉，再不胜斩像首送苻登，可见其卑鄙；与苻登两军对垒时，苻登命人哭苻坚，姚苌亦派人恸哭，苻登于是退军，可见其无耻。”
骆凡头一次听到这么多关于姚苌的所作所为，心中颇感意外，也略显失落，毕竟，在他看来姚苌是个雄主，明主。但，按了尘子这样一说，如果都是真的，那他顶多也就算个奸雄。
“不过，在这乱世，打打杀杀，尔虞我诈乃是家常便饭，为了权势，什么鸡鸣狗盗、背信弃义、寡廉鲜耻的事干不出来？”了尘子深深一口叹息，“唉，姚苌好歹也能知人善用，建立了一番事业，也算的是一代雄主！只是，运势不久矣！”
听了尘子这么一说，骆凡心中似乎稍稍好过一些。但心中的芥蒂自此而生，不知道将来何去何从。
接下来的时日，姚苌命巡远将军姚通巡视边界，震慑宵小国度、各方割据势力。那苻登亲率精兵自雍城出发，先去泾水口战略要冲范氏堡，然后再强度渭河进据曲牢，对长安城形成威胁。于是，他便亲自领兵迎战苻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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