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夫人听闻这个消息,满面欣喜之色,像一只迅捷的飞燕,直奔向大厅而去。六年了,只除了简短的书信,再没有多余的联系,她想女儿想到快发狂。在门口就看到一个纤长的身影,正在打量墙壁上仕女图,她先是愣了一下,这才了悟六年足以让晚儿从孩童变成大人。她的晚儿,终于回来了……
“娘……”
缓缓回头,熟悉的面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青丝中缀了些许白雪,望着我的眼神儿却一如往昔。嗓子有些哽咽,我扑进那温暖的怀抱里,却发现自己比娘还要高了。
“小弟?”
“晚儿?”
沐若风和沐若阳傻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大厅里发生的这一幕,喃喃地自语道。
“晚儿,晚儿,真的是你啊!”
无限喜悦充斥在胸腔之中,沐若辰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跑上前去抱起小弟,兴奋地转圈圈。他就说嘛,第一眼看到小四就觉得亲切,原来是小弟在捉弄他。
“哥哥,麻烦先把我放下来!”
头有些晕,这么大的人了,被抱着旋转实在有些丢脸,我清清喉咙在他耳边喝道。
“晚儿,今晚想吃什么?娘亲自给你做去……”
沐夫人也是满脸笑意,爱怜地抚着宝贝女儿长发,发现晚儿是越来越标致了。
“娘,我和哥哥们在外面吃过了。”
得意地眨着眼睛,把刚才捉弄哥哥们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看到三人尴尬的脸孔,更是笑得直不起腰。难得大哥和二哥居然没有生气,虽有些不好意思,却掩不住喜悦之色。看来,他们是真的高兴我回来。
“小弟,看来你捉弄人的本事倒是见长啊!”
沐若阳无奈叹气,看到那张绝色容颜,什么火都发不出,反倒生出几分纵容的心思。
“咕咕咕……”
就在大厅气氛正好的时候,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大哥和二哥的脸色却变得苍白起来,连鼻尖也渗出汗珠儿。看他们捂着肚子举步维艰的惨样,我这次想起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好事。
额,是我新研制的泻药,名字倒是很好听,叫做夜寻香,虽然刚才他们不过沾了一点儿,但据我估计也会拉到虚脱。因为并非毒药,所以也没有解药,大家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人来来回回跑厕所,到最后根本就瘫在茅房起不来了。
注视着大哥二哥苍白如纸的面色,心里小小升起一丝歉疚。
“还生我和阳的气么?”
折腾半夜,这才虚弱地躺在软榻上,沐若风嘴角邪肆笑纹不见,柔声看着自家小弟询问道。
“大哥……”
有些意外,依沐若风睚眦必报的性情,怎么可能毫无芥蒂,同我说话的语气还这么温柔?难道六年的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他们之前对“妹妹”的偏执么?
“我和大哥以前一直针对你,后来渐渐后悔了,想要弥补些什么,你就离开了家……
沐若阳温煦的笑容有些扭曲,说话声音稍大些就觉得肠子开始滑动,他可不想再去厕所了。明明被恶整的这样过分,还是舍不得一句重话,他什么时候加入了宠溺晚儿的行列?
突然之间被这样对待,一向聪敏的我,也有些手足无措。本以为会挨骂,哪知道却这样容易就过关?突然想起六年前那个晚上,三哥沐若辰当时的话犹在耳边:“晚儿,大哥他们没有你想的那么坏……”原来,我们之中感情最细腻的,反而是这个做事大大咧咧的三哥。
积累多年的怨怼,在我还没有发现的时候,悄悄地散去了。
只是,对于突然改观的大哥和二哥,我还是不能一下子敞开心胸接纳,只有在三哥面前才能完全放开自己。
赶了一个月的路,再经晚上这么一闹腾,眼睛发困身子发沉,我重重地倒在床上。被褥松软暖和,可以嗅到午后阳光的味道,看着忙里忙外的姚春,心里感动不已。她并不知道我今天回来,定是隔段时间就把我房间里的东西翻晒一下,时刻等待着我归家。
清晨醒来,呼吸着新鲜空气,青草和花的味道让我的脑袋立时加速运转。从昨天就觉得不对劲,像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啊,爹不在府里么?从昨天我就没有见到他。爹爹向来疼我,理应第一个冲出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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