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婆婆说:“邱处长,昨天开会没有任何人通知我,这是你们领导的责任!”
这原本是大实话,可在处长听来,却是冲他发难的话,邱处长压下火气说:“这事查一下。”其实他心里在想:“太不懂事了,好话不会说,还想我给你圆场。没门!”
马婆婆想:邱处长知道就行了。于是她寒暄了几句,见有人进来,也就告退了。殊不知,邱处长是在忽悠她。几天后告知她,查下来才知,“通报早就发了!”最后全厅通报就只通报了马丽及另两个长期不上班的人,其实那天未到会的有十多人。对此,马丽丝毫不知道。
马上要过年了,按厅规,受过办公厅通报批评的,不予领取年终考评奖。年终考评奖每人5000元,这对于家徒四壁的马丽来说,太重要了。丈夫企业不景气,自然没什么收入,那点工资仅能糊口,家里每一分钱都挤得出水,真的太需要钱了。马上就过年了,还欠着2000元钱,因前些日子儿子生病,家中只有超预算了。
大伙高高兴兴地数着钱回到办公室,没有谁说什么,也没人关心马婆婆。她自然也跟着去财务处领钱,谁知,财务处说,没她的份。当时,马婆婆脸上就挂不住了!她歇斯底里地吼:“为什么?!”
财务处的人倒很平静,回答说:“不知道,你去问人事处,是他们通知的。”
这下,马婆婆明白了。她勃然大怒,冲到邱处长办公室,质问处长为什么没有如实上报,害得她没奖金。
处长回答也很明确,你来说此事时,我立马就查了,可他们告诉我,已经上报秘书长了,真急死我了。现在你应赶快向秘书长、党组反映,是他们制定的规则。邱处长边说还边叹气地晃着脑袋:“我们也只是丫鬟挂钥匙当家不做主啊。”
于是马婆婆转身就去找秘书长,心中忐忑不安。一方面害怕,一方面渴望,另一方面又感到极度委屈,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当她走到秘书长门前,突然又打住了,想往回走。从未找过这么大的官,她胆怯,想到厕所里去镇定镇定,也想想该说些什么,总之她很想得到秘书长的同情,可心里又毛焦火辣的,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她在心里把要说的话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好在这时省长办公楼层没什么女同志,否则有人上卫生间会以为遇上神经病了!马丽待得时间太长了,转了一圈又一圈。
郝秘书长个头不高,那双眼睛大而深邃,当他找你谈话时,他会直直地看着你,仿佛是审犯人,又仿佛眼睛后面还有眼睛,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可是马丽也发现了郝秘书长的另一面,他在书记、省长面前,全部笑神经都激活了,眼睛大而有神,再加上谦恭的语调、卑微的肢体语言,真是变了一个人。人说他命好,找了一位省委副书记的岳父,虽说老泰山已离休,但人走茶未凉,毕竟在位时曾关照过诸多人,于是在这把大伞下,其姑娘女婿一门10个全部是厅级干部。要去见这么个角色,莫说马婆婆,就是办公厅的老员工,心都是虚的。可这份年终奖关系到儿子的幸福,房贷能否归还等等切身利益,马婆婆又壮起了胆子。
郝秘的秘书小陈客气地问马婆婆有什么事,不等马婆婆回答,他接着说:秘书长正在接待客人,没空。有什么事可以向处领导反映,不必越级来访。可能因为时间太紧了,马婆婆顾不上客套,不等对方请坐,就一下坐在沙发上,连声说:“不要紧,我等,我等……”秘书再怎么解释,她还是那两个字,我等!就这样,陈秘书拿她也没法。等了许久,郝秘书长房内静静的,没一点动静,马婆婆的心中直打鼓,把要对郝秘书长说的话,在心中反复默念了无数遍,到办公室是上午9点多,现在已是11点多,还不见里面的动静。是什么客人要见这么久,马婆婆左想右想,墙上的钟“嘀嗒、嘀嗒”声令人烦,时间在一点一点地跳过,终于在11点半时,套间的门开了,郝秘书长拿着一沓材料慢慢走出来。虽说马婆婆就坐在他房门的正对面,可郝秘书长真的是目中无人,他连哼都不哼一声,眼睛也不斜一下,就径直对小陈说:“这套材料我全部审过了,可以送人事处,我已经把意见批在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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