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半逢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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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平既然愿意仗义出手,助李显报此深仇大恨,李显自然欣然同意。李显干粮已不多,此时棘阳已不能返回,遂决定顺育水而下,沿途采购些干粮,顺便打听一下当今局势。

    因为在李显离开棘阳前两日,就传言说,江夏郡一军士赵慈举兵反叛,响应各地残存的黄巾余孽及其它反叛势力,并率军攻打南阳,南阳太守秦颉已亲自率军前往平叛。

    打听消息得知,南阳郡已经有四县被攻陷,前方战事吃紧,太守秦颉所率军士多为新卒,战局竟处于劣势。

    李显与程平商议,眼下二人皆为仇家所寻,莫不如加入军武,以明报国之志,也是个安身之所。遂二人决定南下追寻太守秦颉,以图报效。沿育水继续向南行舟,两岸猿声不止,轻舟已于薄雾中前行数十里。

    入夜,二人均未有靠岸歇息之意,而是连夜赶水路南下。朦胧中,似乎正前方出现了一艘客船,程平转向躲避,可对向客船却好似有意一般,径直把李显的小船驱赶到了岸边。此时此刻,李程二人心照不宣,怕是仇家寻来了。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刚欲上岸,就听闻身后有人言道:“尔等身手可快过箭镞否?”李显与程平驻足,那人竟有弓箭!此时此刻,在如此近的距离,背后冷箭,他二人逃脱的几率不大。

    李显转过身去,望向那客船,只见船上三人持弓,正对着李显,程平二人。李显率先开口道:“尔等意欲何为?”那人并未回复,而是放下船梯,对李显二人说道:“上船!”李显程平二人对视一眼,李显微微摇头,示意程平勿要轻举妄动,二人只能听从上船。

    进入船舱,借着船上光亮,李显看到船上还有三人,六人均及冠年纪,与李显相仿,为首之人束发锦冠,剑眉峰鼻,一身华服,虽已入夜,但借着船中光亮,李显还是一眼便看出此人染了疫病,并且症状颇为严重,而其它几人亦已染疫。既如此,李显可以确认,这伙人并非为追杀而来。

    进入船舱,李显的药箱被卸下,当见到箱底那二十块金饼时,在场之人无不大惊失色。那为首之人看了看金饼,又望向李显,说道:“汝二人何许人也?何来这二十金?”说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显,其声音因染疫,已甚为嘶哑。

    李显也不藏着掖着,直言到:“吾二人自棘阳而来,此二十金为故友所赠,不知有何赐教?”见此情形,李显哪能不明白,这些人定然是水贼无疑。“既来自棘阳,可知那城中治疫神医李潜龙身在何处?”听到此话,李显与程平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完全不同的表情。

    李显心中大定,说道:“汝已病入膏肓,这北上棘阳,尚需一日夜,汝此等症状,又如何入那棘阳城?”为首之人一愣,他自己又岂能不知,数日以来,浑身刺痛,喉咙干哑,虚弱无力,上吐下泻,又岂止病入膏肓?

    至于这二十金,虽是比巨财,但还是救命要紧。其见李显一眼便看出其病状,颇为心惊,又甚为欣喜的想到:此人能一眼便看出病症,莫不是此人亦可医治这疫病不成?若是如此,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那为首之人扯了扯嗓子,不紧不慢地说道:“汝乃何人?若能治此病?汝二人可活命,若不能,即将汝二人投入这育水之中。”

    此时李显心中也颇为恼怒,被人挟持,钱财被抢,还被人以性命相要挟。李显亦盯着那贼首的眼睛,说道:“吾便是李显,李潜龙,尔等所寻之人!”那贼首闻言大惊,一时语塞,在场一时无人言语。

    这行人均已染疫,本欲北上棘阳,求李显赐药活命,不成想今日竟偶然间将李显抓到船上。那贼首内心颇为纠结,到底是该强行威逼李显为其治疫病,还是以礼待之,求取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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