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崖未卜(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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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怀落寞地坐回船头,衣袍上有被打翻的长寿面条的面屑和面汤,成炙打开食盒,是一只碎碗和一双断了的食箸,周围将喝了一半的双蒸酒塞到项怀怀里,“这次是仓促了点,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可不像未来要当一方诸侯的项隙臣。”

    成炙将食盒推到一边,将虾米抱给了岸上的牛妈妈,站在船头实在见不得项怀这个没出息的样子,抢过梁孟的佩剑就用剑柄敲打项怀的脑袋,“项隙臣,你要还是个汉子,今天就和你成二哥我战个三百回合,而不是在这哭哭滴滴的和个娘们二一样——”

    话音未落,项怀拔剑入手,向成炙砍去。山海折澜节从来都有舞剑的习俗,人们对此都见怪不怪,但成炙手中的是梁孟的佩剑,剑有了剑灵是认主的,自己如何都拔不出,“项隙臣,你和你的伍辞给我悠着点——”

    “晓得了,成老二,看剑。”项怀手中剑名唤伍辞,项怀出生行伍世家,从来都梦想着封王拜相并建不世的功勋。伍辞剑身长三尺,振臂挥出足有排浪之势。

    “梁子宽,拔剑!”梁孟翻了个眼白,成炙将剑鞘甩过,梁孟默契地单手接住抽出了剑鞘,一柄单刃剑入手,成炙虽不佩剑但没少被庞渊督促练功,庞渊一并将对成炙来说“无足轻重”剑术多多少少都让成炙将就学了皮毛。

    “轻点,别打坏了席白!”梁孟叮嘱道。

    席白剑身被淬上了白色浪花剑纹,成炙和项怀各自踏浪而行,橘色的学海上浑厚的和洒脱的两道剑意在碰撞,肖申和王毋分别在掌舵,他们的船最靠近二人掀起的风浪,险些风浪将船掀起。

    裴恆揽着庞渊,解怀和仗渊被二人放在一旁,一刀一剑依偎在倒地的酒坛,“信云兄,你家成小子原来会武啊!哈哈哈,后生可畏——”

    “嘁,剑招被他使的一塌糊涂。”庞渊不忍在成炙的暴殄天物上浪费心思了,从牛妈妈背上捧起虾米在脖子上数着夜空上的孔明灯。

    周围盘膝坐在船上,手中抱着琵琶,兴志在指尖催促弦丝,欢快的琵琶声似大大小小的水珠打落在玉盘上,少年志气在其中暗暗滋生,梁孟自顾有节奏地拍打面盆。

    席白和伍辞交相碰撞出火花,此刻从远赴而来的船舵上在银色的海面上放出烟火,项怀自长空劈下,成炙从浪上砍出,两道剑意碰撞在一起,成炙终究学艺不精,席白从手中被震脱。成炙于长空稳定姿势,抓住了一艘船舵上背枪人的枪上挂穗,却不料始终无法安稳,将挂穗揪落攥在手中。

    “喂——”

    背枪人是为少年郎,和成炙年纪相仿,在意识到挂穗不在后,扭头向成炙和项怀追去,两道剑意将他弹回,背枪人从身后取枪,脱下包裹枪尖的裹布,一柄通身雾蓝色的长枪入手,背枪人跳下船头,在小舟上跨跃,雾蓝色长枪一马当先刺破了两道剑意的气场,泛起的水花打湿了成炙和项怀的衣裳。

    成炙从水下钻出身子,往一只小舟上游去的时候,背枪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的路线在小舟上等候,“挂穗,还我。”

    成炙擦了擦眼睛的水,仔细看清了背枪人的面容,背枪人穿着粗糙的布衣,背上除了方才手中的枪外还有一个行囊,成炙顿了顿方才发现手中一直攥着一吊挂穗,“还你。诶,兄台,不留下个名字吗?”

    “方崖,字冬近。”

    成炙艰难地爬上了小舟,来回折腾成炙已经没有力气独自站起来了,他举起一个胳膊,方崖收回挂穗后见状一楞方明白这是要自己拉成炙一把,抓住成炙湿漉漉的手将他拉起。烟火的光辉打在他们脸上,两个曾彼此不相识的人从此知道了各自的名字,“成炙,成冉起。山海没有不知道成家小二爷我的,我家饭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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