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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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骑上车出了政府机关大院,漫无目的地向前行进着。天一点点黑下来,不知过了多少时辰,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起来,他这才发觉自己还没有吃晚饭,抬头看看眼前的街道,竟与回家的路南辕北辙,越走离家就越远。他看见马路边有一家比较清静、明亮的饭馆,他停下车,进了饭馆,找了个僻静地方,要了一瓶“直沽高粱”、两个热菜,他要了一盒恒大烟,那时的烟卷还不带过滤嘴。他一直是个规矩人,因为祖父和父母对他管教极严,他从不抽烟喝酒,即使和他们在桃李镇参加了半年培训,他也没有沾过烟酒的边儿,他领了工资,都悉数交给父母,父母给他很少的零花钱。

    如今他每月挣43块钱了,父母给零花钱多了,再加上加班费,手头比较宽裕,即使这样,他平时也不和烟酒沾边儿。今天,他感觉心里太难受了,他喝了一大口酒,用火柴点着了香烟,他深吸了一口,一下咳嗽起来。等静下来,他又深吸一口,只觉得天旋地转,又连着吸了几口,就觉得好了一些,头不晕了。不知不觉中,一瓶“直沽高粱”净了,一盒烟还剩了半盒,服务员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明显是在下逐客令了。他踉跄地走出饭馆,晃晃悠悠地骑上车,他不知怎么就来到了河边公园,那些月季花在灯光下依然怒放着,哈小全看着那些花朵,越看越别扭,已然物是人非了。他不顾一切地揪下一枝白色花朵,手扎破了也全不在意,他把这朵花狠劲地扔到河中,然后他冲着黑暗的河面大叫了数声,便蹲在地上哇哇大吐起来。

    散了班子会,哈小全、吴双两个人回到办公室,吴双又发开了牢骚:“过春节了,每人才发五百元,你横向和人家比比,好几千几千地发,我爱人单位就发了三千,我提议多发点,王局还跟我瞪眼。大伙辛辛苦苦挣的钱都哪去了?你说干部们能没意见吗?报销药费每人才报三百元,还是三年前的,退休职工们早就有意见了,他们说要联合起来找区政府。”“王局说不怕找,药费问题是普遍问题,其他单位也这么压着,好几年不报销。”“你说的是困难企业,机关里就不能无限期压着,该走医保的走医保,该你单位报销的就得想办法解决,财政局每年按比例都给拨了款,这个钱你必须给大伙报销到位。差额部分,咱自筹的部分,可以压一压,这总说得过去。在班子会上,我该发表的意见,我都发表了,你采纳不采纳那是你的事了。出了问题,反正咱不负责。”她从抽屉里拿出梳子理了理头发,尽管她已经徐娘半老了,四十八九岁了,但她的头发依然黑亮,还没有一根白发,她的眼睛亮亮的,皮肤白皙,只是身体发了福,白白胖胖的。她的薄嘴唇像刀子似的,得理不饶人,总是说个不停。

    “总说要过紧日子,给上头送,一点也不吝惜,连请带送,这一下子又得好几万,明天在金佰利请组织部和人事局的领导,肯定少花不了,起码得上五粮液、龙虾什么的。他现在上上下下地紧忙活,谁不明白他想干什么?”

    哈小全听吴双说这么敏感的话题,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打开工作手册低头写起了什么。哈小全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何尝不知王大正的用意。王大正今年已经五十六岁了,五十七岁就是个坎儿,闹不好就得退居二线,但他老马恋栈,绝不愿轻易退出这片舞台,如果铺垫好了,还能干两年。其实,无非是领导们一句话,“这个局的业务比较特殊,现在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先让老王干着吧。”在位一天和不在位简直就是天上地下,车子、票子、房子、出国、迎来送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旦退居二线了,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马上就会门前冷落车马稀了。吴双对王大正的做法肯定有意见,你赖着这个位置,我吴双就没有出头之日,我也老大不小了,等你过足了官瘾,我也就船到码头车到站了。哈小全对此则无所谓,自己刚刚上来,还没有当一把手的奢望,无欲则刚,所以他比较洒脱,因为身上没有多余的负担。

    这天晚上,哈小全和杜小玉说了个瞎话,叫了一辆夏利出租车,直奔古英素所住的滨河小区。他没有坐电梯,悄悄地从楼梯爬到了四楼,四周看了看,邻居的大门都紧闭着,古英素的防盗门虚掩着,这是他们两人提前约定好的,他轻轻地推开门闪了进去,随手把门带上,等他回过身来时,古英素已经扑进他的怀抱,一股馨香倏地钻进他的鼻孔,古英素湿润的嘴唇送上来,他们热吻起来。两个人闹够了,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哈小全换了拖鞋,脱了西服,走进客厅,客厅足有40平方米,地面铺着浅色实木地板,一圈白色宽大的真皮沙发,液晶电视和组合音响。这是一套两居室的商品房,一间作书房,一间作卧室,卧室拉着落地窗帘,一张双人床罩着粉色的床罩。整个单元的布置很是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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