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信件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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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加缪在《西西弗的神话》里写下的一段话,加里亚妮神甫曾对德·埃皮纳夫人说过,重要的不是治愈,而是带着病痛活下去。

    因为老妈工作原因,我从小没少在医院待家里老人住院,我也常去医院。

    不过要么是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明白,要么是带着担忧,总而言之,没怎么观察过医院。

    今天下午刚刚睡醒,艾老师给我来了电话。

    要我去二附院找一个学姐,拿一份病例。

    洗了把脸,我就出发。

    二附院就在学校旁边,不过我们学生一般是过不去的。

    我绕了一段不长的路过去。

    学姐说她在八号楼住院部.在医院最深处。

    我去的时候,天空的乌云微微散开了一点:西边的太阳散发着落山前的金光,竟让我感到了一丝暖意。

    医院中间有一个人工湖,湖周围有长廊,水泥架子上花开茂盛,应该是紫藤花吧,我记得几年前我在家乡陈仓园二区那里补课的时候,那里也有差不多的架子。

    长廊两边全是长椅,医院的病人和家属刚刚吃完饭,就坐在长椅上休息。

    一堆孩子围在湖边玩耍,很多年前,我也是玩耍的孩子中的一员,年幼真好啊,还不知道病魔意味着什么,不知道离别有多痛苦。

    我想,他们都会健健康康地长大的,有些可能还会学医,然后直面疾病和生离死别,这种想法居然让我觉得有些罪恶。

    我走在住院楼前回头望,看见了一对年长的夫妻,那个老奶奶穿着暗红色的羽绒服,灰色的裤子,老爷爷穿着灰色的毛衣,虽然坐着,右手还是拄着拐杖在身前,感觉他还是用了不少力气,老奶奶轻闭着眼,枕靠在老爷爷肩上,老爷爷目不斜视,望着前方,我有种在看着我的感觉,但表情很是柔和。

    我的胸腔一瞬间被暖流充满了,本来我是有些瑟缩的,好像在看到他们之后就不冷了,我分不清他俩谁是病人,也许都不是。

    我想拿手机拍张照片,刚刚掏出手机,那对老人就起身了,老爷爷在奶奶的搀扶下起身。

    我按下了有些迟钝的快门。

    他们给的力量并没有延续多久。

    医院的电梯间,乌泱泱的全是人,他们都戴着口罩,我没戴口罩让我有些手足无措,我仔细地观察着。笑容肯定是没有的,我甚至没有找到一个舒展的眉头,他们的眼神中,满是焦虑.满是沮丧,满是疲惫。

    医院电梯的速度,慢的就像医院里的一样。

    在电梯上,偶尔传来的叹息,有些家属,急躁地和人打着电话。

    我没戴口罩,好像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学姐她在风湿免疫科,在顶楼,当时电梯在19楼就只剩我一个人了,但我反而觉得寒意从我的脊椎向上爬,我是逃离。

    找到了学姐,她正在查房。

    我难以想象这是一个没大我多少的学姐,单看五官是很漂亮的,但她肌肤暗沉,和白大褂对比鲜明,眼镜下的双眼无神无光,尽是疲惫的神色,她先让我稍等,便又进去病房。

    整个科室很大,至少比我妈之前的科室大两倍以上。

    从较远处传来呻吟声,回荡在过道里风湿免疫科,病人肯定是相当痛苦的吧:等那边稍稍声弱,我又听见身前的病房里,传来细微的呻吟,带着颤音,像吸气的声音:学姐刚刚进去的病房,突然传出哭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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