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我家到我这一辈子，只有一男一女，弟弟夭折，我成了独女，父亲一心想找一个可以担起家业的女婿，李图途哪都合他的意。就这样我嫁给了他，虚虚实实，政商两路都没耽误。我也延着家训在生活，真心地扶佐丈夫。但我不是独孤，杨坚只爱独孤，不纳别妃，时时还能提醒他，少走弯路，而我，我的话他从来不听，相敬如宾，我连妃都不如。”
“两年后生下了李贤，在我还为没有生下男孩儿而自责的时候，听见了更坏的消息。图途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在外面已经住了一年，而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开始的时候我还忍着，可是他冰冷的眼神，一个月也回不了几次的行为，再大度的女人也难接受。我跟他摊了牌，他却一点悔意也没有，从此后几乎不登家门。”
“一年后，你出生了，儿子，在这个封建思想很重家庭里，对我无疑是个沉重的威胁。我找上门去，记忆很清，那天，当我推开那扇门，清清楚楚地闻到茶香，就是这个。”
“他抱着你，手里拿着拨浪鼓，你咯咯地笑，她坐在旁边给图途缝扣子。多么和谐美满的一家人。我到像是个外人，破坏美好画卷的人。”
“你的母亲很善良，她一直没有名分，我想她是真的爱你父亲吧，否则怎么会顶着压力生活了那么久，最后抑郁自杀。图途难过了一阵子，很消沉，我天天给他沏一壶这个茶。他会看着它慢慢变凉。后来，你来了，他才从中慢慢走出来。只是不变的是，每天都会沏上一壶，我跟着他喝，一喝就是二十年，也习惯了。”
她默默地讲，几十年的光阴被她很自然地讲完了，就像是看过的一本书，简明扼要，不经于心，好像没有经历过那些纠结一样。
“你父亲担了一辈子的责任，在爱上他付出过，所以你不应该怪他。在生意上他很严谨，到头来也没有休了我娶你母亲，对于你母亲来说算是亏欠了一些，可是你也可以这样想，他给了她所有可以给的，包括心，而我，除了名分，什么也没有。就是最后这二十年，我也不过是女主人，而不是他心里人。”
“你要娶文如，我想没有比你父亲更懂你的了，但是也没有比你父亲更坚持反对的了，他的一生就是个很好的实践，为了李氏，他做到了，他当然也会要求你，你和他都有责任。”
……
从进门到走出去，李皓除了行礼，没有说一句话，却听了太多的话。积压在心里近二十五年的石头，在刚才被人重重地翻动。
由她的口里讲他的父亲和母亲的故事，他是不是应该相信？可是他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人已半百，所追求的不过是平实，那些浮过的烟云在此时都是些风景，偶尔看一眼算做欣赏。
妈妈的自杀他一直以为有隐情，但并没有证据。如果按她所说，是他错怪他们了。他怨过李图途对母亲死的默视，他怨过那个女人在他成长经历一直冷冰冰的脸。如果按她所说，到底是谁承受得更多？
他突然想回旧居，回去看看母亲。
暗室里，DV放上，是一组母亲生前的照片，那里还有他，还有他的父亲，那么幸福的三口之家，在他十岁那年戛然而止。母亲走的那天的样子他还记忆深刻，被抬出去的冰冷单架上是她母亲年仅三十五岁的生命。三十五岁，跟他现在一样大。他也怪过他的母亲，为什么狠心抛下他一个人，可是如果爱了十年也无法有个结果的暗室情人，一个传统的女人，怎会背得起？
手里的酒已经见了底，梦里似乎回到了小时候，见到了母亲，坐到她的怀里，听她讲故事……
再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DV早就OVER了，收起宿醉的心灵。拉开窗帘，心情突然不再沉重了。他要去找文如，父亲的遗憾他不要再继续，他要为自己而活，没有他人的帮助他也有能力让李氏坚强地存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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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别墅里，有李皓安排的专用佣人，换句话说，她被软禁了。虽说是分开一段时间，那不过是他允许的长度，什么时候结束，自由他说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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