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依旧,而竹林里的身影,却只剩下张落闲一人。每日清晨,姬长霖都会出现,将今日功课交给张落闲,让其自己在林中练剑,傍晚时分再来检查张落闲当日进境,指正其练习错误之处。
而自那天起,张天云就把姬江风带走了。据说是直接带进了自己的军队,让他做了个营前小卒,同时,也日日教他习练弓箭之术。只是相比于姬长霖放养式的教学,张天云则是细致了许多,这也苦了姬江风,每天的行程皆被安排的满满当当,极其充实。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张落闲偶尔也会向师傅请假回家,除了向家中母亲问安之外,更希望能遇到许久没见的姐姐,而这个想法显然只是奢望罢了。
东夷历29989年,一转眼三年时间就过去了,昨天张落闲在家过了自己九岁生日。仍和前两年一样,回家和父母一起度过,只是张丝竹却依旧没能回来。张天云倒是去探望过几次,只是每次去也都是扑了个空。听说张丝竹与其师父这三年都在外云游,故而一家人想念之余,也都还是有点担心。
这会儿午时已过,张落闲此时正在竹林小筑后方一个水潭里捉鱼。说到这个水潭,其实是这空桑山三大奇景之一。此山树木虽少,却竹林成片,山不高、林不深,却能在每日清晨呈现云海奇景;云海出现时,若阳光洒落,云霞满布又是一景;云海、云霞共存之时,再观林中水潭,潭水幽幽倒映云霞,水汽上浮连接云海,便称为霞塘,乃是这最后一景。那竹林小筑门口牌匾上的“云海霞塘”四字,便是姬长霖观此景而书。
再看张落闲此时已捉到一条鱼,双手用力抱着走上了岸。三年过去,此时的张落闲才能称得上少年英姿。孩童的稚气已是略微褪去,身子也长高、长壮了不少。因下水捉鱼,露着上半身,流线型的肌肉线条恰到好处。五官已有些大人模样,不再像幼时那般秀气。
只见他从放在一旁的衣服里摸出一柄小匕首,三两下便是将鱼清理干净。生了火,熟稔地将鱼架在一旁烤着。地面上还放着几个瓶瓶罐罐,似乎是放着调料,看来这三年这水潭里的鱼没少遭到他祸害。不多时,烤鱼的香味飘散开来,张落闲撒了作料,将鱼翻了个面继续烤着。
“沙……沙……”远方似乎有什么声音,正一步步靠近这里,脚下踩着地面厚厚的竹叶发出沙沙声。张落闲明白这定然不是姬长霖,师父日常走在竹林间可是毫无声息的。可除了师父和自己,平日也没见第三人在这竹林出现。于是赶忙持起插在一旁的碧空剑,严阵以待,略有些紧张的望向声音传来那边。
“这不是师父的小筑方向吗?怎会有人过来?难不成是有人探望?是姬江风回来了吗?”张落闲望着那边,心中愈发疑惑。
竹林深处,那沙沙声渐渐清晰,终是见到一抹绯色倩影出现在眼前。张落闲微微一愣神,定睛仔细瞧了瞧眼前之人。长发微卷梳拢在身后,熟悉的绯色长裙,大大的眼睛似乎有些湿润。
“姐姐!”张落闲终是反应过来,前方出现这人不正是自己三年未见的姐姐张丝竹吗?随意抛下手中碧空剑,一阵风一般飞快跑向张丝竹。就在快要一把抱住张丝竹之时,突然想到自己才从潭水中出来,此时身子仍是湿的,蹭到姐姐身上怕是不太好。而张丝竹却是不管不顾,只一把便是将张落闲抱了过来,容不得他有半点反抗。
姐弟二人许久未见,此时皆是开心极了,抱了许久,张丝竹才肯松开张落闲。此时张丝竹已吐纳修炼了三年有余,而张落闲还未满十岁,还没开始修习吐纳之术,哪里是张丝竹的对手。这一近身,只好是任由张丝竹摆布,毫无反抗之力。
“弟弟,你怎的好像变矮了些?原来我只比你高一点儿,现在都高出大半个头了。”张丝竹此时已调整好心情,见张落闲被自己强行抱的有些不忿,伸手比了比他的身高,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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