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森林之后,我踏入森林内部,仅凭借印象寻找道路,不一会便找到了当时的营火堆,只可惜不论是尸体还是木剑都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几根未烧尽的柴火。
说是被野狗收拾了也不对,怎么能连尸骨都不剩呢?说是被人搬走了,谁要那破烂铜剑呢?
大致在树丛间穿行了几刻,野狗们便主动找上了我。以宠物而言,它们最大的优点就是热情,争先恐后向我扑过来,在我身上磨牙。为了回应它们的热情,我也与它们开心地戏耍了起来。挑出其中比较浑圆的两个,揉成团,先抛起其中一个,模仿小丑的戏法一样在这一个落下时接住,同时抛起另一个,以此循环。因为没有难度,所以加了第三个,熟练后再加入第四个,不断练习,最后达到了整整六个。之后便很难再有提升了。
当然也可以玩捉迷藏,它们四处躲藏,我负责追着跑,每逮到一个就加一分,游戏结束时整整加了十四分。
我随手在树皮上擦擦手上的血,攀着树干爬上树杈,跨坐在树枝上观望天空。此时月亮已挂在天边,比昨天稍丰盈些,更接近于半月。银光向大地泻下,使得地面笼罩上了苍白,特别是不远处的空地,其间的树桩在月光下仿佛发着荧光。
空地长宽约五十米,是人为砍伐而成,中心留下了一个枯树,也许是木质不佳,成为了那一区域唯一幸免的树木。说是枯树,却依旧显得魁梧,只是不长树叶罢了。
从空地边缘的树丛里钻出一个小动物来。乍一看像小动物,借星光与月光仔细看才知道是个穿着纯白睡裙的小孩。顶着一头金发,一旦暴露到月光下,其鲜艳的颜色便格外醒目。正是我跟丢的那个女孩。
她裙底沾着泥土,走近枯树,攀着树干爬上树,也观赏起天空来。我从自己的树上跳下,走到枯树旁,靠着树站住。不知她是否察觉到我,看也不看我一眼。
“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她开口问。
“我是绑架犯。”我这么说,满心思想着能把这小鬼吓跑,我好继续享受月下独处的时光。
“森林里的那些,你做的?”
“白天刚杀的,手上的血还没干呢。”
“如果我说我是王国的公主,你还敢绑吗?”女孩说。
“照绑不误。”
女孩从树上跳了下来,向我伸出并拢的双手。
“快绑。”她说。
月光照耀,我得以看清她稚嫩的脸庞,以及那对大大的蓝色眼睛,在月光下湛蓝得像苍天。也如同苍天一样空洞。
俗话说胆大的也怕不要命的,这位公主殿下属于后者。我虽然算不上胆大,我却确实怕了。
于是我改口道:“我的绑架,和你想的应该不一样。我绑人不图钱,也不谋命,我乐意把绑到的人带到家里关起来,好吃好喝供着,柔声细语地招待。很多被我绑的人,到最后赶都赶不走呢。你在森林里见到的那些尸块,那都是说不定可能会伤到人质的野狗。”
她的手凑得更近了,高高举在我面前,抬着头,两只清澈的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说啊,你今年几岁?”
“十三。”
“这附近有野狗,还有杀人不眨眼的坏人,你就不怕?”
“不怕。快绑。”
“你真是公主?”
“当真。”
“你要是公主我就不敢绑了。”我叹口气,靠着树干坐下,“为什么跑到这种地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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