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男子，他的面貌从模糊到清晰，逐渐成型。青光汇聚的线条勾勒出他的面庞，渐渐变得精致。他闭着眼，眼尾上扬，薄唇挺鼻。明明是位男子，却天生一股媚态。他笑容温和却疏离，虽是光影但却有贵气加身，应当出身不凡。
这怕是不好惹……
等他身形汇聚完毕之时，那双装着的眼睛，缓缓睁开。这使他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成为这方空间中唯一的色彩。
我心中警铃大作。早听说秘界中守护者实力非凡，如今怕是给我碰上了。
“咳咳，劳驾，我还在这呢？”男子的声音低沉温柔，“能别晾着么？或者你们出去再做？”
我未回答，与他四目相对。他的眼神清澈，像被涅槃池浆洗过无数遍，早褪去了尘世的浮华，直视之时，瞬间让人沉溺其中。
我在这眼神中，仿佛活过千万遭，经历了万千种生存方式，又好像看遍了无数生灵的轮回。
我似被他用某种术法钉在原地，连思想也无法控制，只能顺着既定的轨道前行，滑向不知何处的深渊。
这就是神的实力吗？
见到我时，他怔忡了一下，旋即露出了然的神色，却又被更为沉重的悲哀取代。
只听他轻吐“原来是这样。”
我这时才恍然惊醒，一眼万年，我算是理解了，同时对他抱有更深刻的恐惧。凤凰火海的幻境尚未对我造成多大影响，而他一眼却让我沦陷。
我得到解脱，精神在瞬间松懈，但双腿发软。甚至往身后倒了倒。
咣当声响起，心奴扶住了我。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而心奴面色也不好看，似乎忍受了番折磨。
难道是凤凰本体的残留？可是翎羽并未做出反应……
我想起了龙渊，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折磨我，这位此时虽然还没对我下手，但他委实不是我能应付的人物。
他一改先前轻松调侃的神色，换上了悲悯。他悲悯谁？我吗？可是为什么？
心奴表情不好看，我知道，一定是心受到刺激了。我虽然占有这颗心，但加诸其上的所有感觉，都会原封不动地传达给它真正的主人——向炎。
我明显感到，心奴这颗寄存在我身体中的心脏，也泛着酸楚之感。
我知道，这是他在担心我。
我悄悄抚了抚他的背部，示意他不用担心。就算我对付不了眼前这对手，但我绝不会折在这里。因为，我有我最大的王牌——龙渊。
不管他是惩罚系统也好、魔族至尊也罢，这世间鲜有他不能应付的东西。只要让他出手，我便不会彻底死去。
只是，他出手的代价太过沉重，我并不愿意轻易尝试。
“你，”那人说话了，极轻极慢，音色染上心疼与怜惜，“与他换心了？”
我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话，瞳孔猛缩。
除龙渊外，他是第一个这样轻易地看透我的秘密的人。
“她终究还是这样做了。”我听到一块低叹，背后是无尽的追忆与无奈。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瞬间让我想到了我的出生。
其实我并不记得我出生时的情景了，因为那太痛苦，我当即昏死过去，来不及记忆。
听他这话，他甚至知道我的出生、我的身份？这可是三界都示意完全掌握的事！
他是谁？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是我的存在泄露出去，三界合力动不了龙渊，但天上可还有位神尊呢！若是太阿要杀我，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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