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们都是外星人-第7/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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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草儿找到43路站牌,没几站便到了天坛东门,差点坐过了站。我看到窗外像是到了天坛的样子,连忙拽了她的胳膊,慌忙地飞奔着下车。售票的小伙子没来得及看票,人已跳下了车。我去买门票,她在不远处等我。后来我无论去干什么,她都在等我,像一个乖孩子的样子。门里停一辆豪华型旅游大客车。我们走到跟前时,车门打开,下来不少老外。草儿埋怨风大,早知这样就不来了。我说:看看人家老外!她说不想看,不和老外比,没法比。天气虽或阴或晴反复无常,但老外大多穿背心短裤,而且长得都很高大、结实。相形之下,中国人就精瘦矮小了许多,衣着却很厚实。来中国的老外没有多少钱,他们也许是他们国家的贫下中农。她说。

    她第一次见草儿的情景仍历历在目。那是一张略带稚气的小脸,扑面而来一种青春花季的芬芳气息。文化衫深蓝的底色上一只雪白的蝴蝶在跃跃欲飞,花裙子下是一双白色的旅游鞋。她的眼眸里有一种坚定和欣喜的亮色,而从话语里透射出一种灵巧、聪明和可爱。她的笑声在夜空里飘来飘去,十分动人。她把她所在的大学叫“袖珍大学”。夜色弥漫,热气仍很袭人。不远处水池里干干的。我说,没水了,水都跑到南方去了。草儿被这句话逗笑了。当时南方军民正在沿江两岸的堤上抗洪抢险,身边是石桌、石凳、石径、花草、树木,隔不远有一盏灯,显得颇有情调。我后来和她在丽都花园里蹬那种空中滑车玩。人在空中滑行,凉风拂来,便觉得有一种特别的舒畅与快活。夜色真美,一切都成了我们制造舒畅与快活的同盟军。

    草儿给我念她写的一首诗:

    还有那两瓣玫瑰

    吻红苍白的纸页

    还有那春雨涟涟

    淋湿了我的翅膀

    冲淡了分离后的惆怅

    这一切是那么短暂,简直稍纵即逝,让人不得不惆怅。人生究竟是什么呢?亚里士多德认为,就普通的人生而言,无非是用四分之一的命数成长和学习,用四分之二的命数靠学到的知识和技能攒钱,用最后四分之一的命数花那一笔钱。我后来对草儿说,无论罗纳尔多的爆发力、巴乔的脚法、克鲁伊维特的抢点意识、德尼尔森的盘带技术以及齐达内中场组织能力等等,所有这一切都无法挽救中国足球。中国人缺少一种团队精神,类似斯皮尔伯格的敬业精神、牺牲精神,一种成功的理念。光埋怨别人不行,光骂好莱坞电影是垃圾不解决根本问题。

    老B有一天怀揣一首他刚写的诗兴冲冲地找我,题目是《我们都是外星人》。写得棒极了!他还告诉了我小眉现在的下落。小眉把德国老外、秃头作曲家、斧头诗人都撇开了,听说找了个导演,是个有名的“花导”,凡是他看上的女演员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以前常跑到大学里骂好莱坞电影是垃圾,并扬言三年赶上和超过好莱坞。听得大学生们热泪盈眶,巴掌都拍红了。一时间,他成了大学生们心目中光彩照人的爱国英雄。事实上,他和不少每况愈下的企业老板一样,奉行的是谁和我上床我让谁上镜头,谁和我上床我让谁管理企业!以至于他们的电影越拍越糟,企业越搞越举步维艰。小眉就这样心甘情愿地做了他的牺牲品。老B拍拍我的肩膀,说,你所有努力,真比不上小眉的一次挺身而出。我们应该为小眉的出息高兴和自豪才对啊。我听了他的话老半天没吭声。

    天气一下子好起来,风停了。眼前的视野开阔了许多。祈年殿外的草地和树木给人留下了十分美好的印象。天坛里的天,显得高远了许多。它建于1420年,是明清两代皇帝祭天、祈祷丰收的地方。这里和黄瓦红墙的故宫不同,以蓝色为基调,象征殿宇均建于“天”中之特色。我和草儿在长廊里走,那里有许多打牌的退休老人。前面一个老外举起相机,把这一切摄入镜头。你看过西蒙德·波伏娃的《人总是要死的》这本书吗?打牌老人让我们觉得人衰老的很快,也许一转眼间,我们也是这样子。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法则。假如真有上帝的话,人类文明总有一天会像人类自己喂肥的猪一样送向屠宰场。对于上帝来说,人类文明总有恶贯满盈的那一天。也许在这之前或之后,只要这个星球存在,便总会有类似或超过人类的智慧生命存在,但最终难逃劫难。在秦市,我有过一次历险。一个发廊小姐十分厉害。她像母亲抱孩子一样,把我突然搂在怀里,并腾出一只手来准确地摸走了我随身带的几十块钱。我让她剪发,她却要给我按摩。当我气喘吁吁地奔逃出来时,才发现发廊小姐拽破了我的内衣口袋。看来我在秦市也未能逃脱这一劫难。我早已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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