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今后怎么样，首先至少需要——活着。
回想起丞相府丫鬟们私下讨论的城西刘大婶无意被冲撞兵部尚书的儿子胡卫，当场被击杀暴毙身亡，事后无一人敢言，胡卫甚至还当街狂笑：市井之徒不知所谓！
活生生的例子其实离自己很近很近，萧瑾宸定案发出的声音如此的冷漠，毫无温度。那一刻，柳南景知道眼前这个坐拥着滔天权势的人对自己是真的动了杀心。
萧瑾宸转过身来扫了一眼柳南景，轻声吩咐旁边的丫鬟道：“先送太子妃回庆阳殿好好休息，叫太医给太子妃医治，本宫来处理。”
太子妃虚弱地点点头，一边低咳一边被身边的侍女扶了出去。柳南景目光尾随着太子妃离去的身影，脑子里空白一片。
外面照在太子妃身上的阳光灿烂，她的确是幸运的，纵然是身患重病，还有人温柔以待，即使谎话连篇，也有人偏心袒护。
萧瑾宸一个眼神，侍从们会意，也悄悄退了出去。
大厅里少了太子妃和一行侍女，瞬间安静了，柳南景静静地等着这位太子最终的审判，脑海里想着看要怎么做才能报信给福宁公主相救，却听到萧瑾宸问：“你不想死？是想找福宁救你？”
柳南景心下大骇，不可思议看向萧瑾宸，竟然猜到了！这个人连别人的想法都能猜到，唯一的生路也被毫不留情堵死，果然今天是必死无疑了吗？
心里的慌乱变得急促起来，双手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僵硬，却不敢表现出来。看着萧瑾宸盯着自己的眼神，云淡风轻，柳南景紧紧地闭了双眼，深呼吸再睁眼时已将视线转移到了地面，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本宫的问题你是不打算回话了？”很显然，萧瑾宸现在并不想放过她。
柳南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喉咙里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堵的难受，没有异物，一股奇怪的难受，咽了咽口水，才舒服了些，继续开口回应道：“是……”
既然已经被看穿，还不如大方承认了，免得又被安上个其他莫名其妙的罪名。
萧瑾宸缓缓走到柳南景面前来，端详着至始至终低着头的女子，回想着之前送的信件，终是有些不忍，忽然就来了兴致，抬手挑起她的下巴：“仅仅求生，舍近而求远，找福宁，你会不会太愚蠢了点？嗯？”清澈干净的眼眸，含着泪花，脸颊还留着未干的泪痕，脸色苍白，似乎有些瑟瑟发抖。
柳南景第一次近距离看萧瑾宸的五官，却是以这样的姿态，想摆脱这种掌控，挣扎了一下，还是没有成功，下颚的掌控力度是那么的刚刚好，无法挣开也不会有疼痛感。
他的眼睛乌黑深邃，双眼皮，肤质细腻，鼻梁高挺，唇略薄，完美的一张脸，配着微挑玩味的嘴角，看出他的讥诮，柳南景干脆闭上了眼睛，随他怎么着。
萧瑾宸道：“上回谋害福宁公主，公主不追究。凡事可一不可二，太子妃身子娇弱，后果不是你一个人能担得起的。”
柳南景有些莫名其妙，福宁那事她根本一无所知，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知道，说不准也是像今天这样被冤枉的。但福宁图什么呢？现在旧事重提，又是几个意思？柳南景心里带着委屈和气愤，抬起手掰着掌控自己下颚的手指，瞪着他怒道：“你放开我！！”
萧瑾宸并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眯了眯眼，冷笑道：“瞧瞧你现在的模样！怎么？我放开你你就能逃得掉了吗？招惹本宫，便毫不留情舍弃王清逸，如今与那柳守昭欲行苟且之事，便想与本宫形同陌路，真是好手段！”
“我没有！”柳南景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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