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珍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终于到达了北京。她刚下车就感到一般寒意迎面袭来,冷得全身直打哆嗦。一个獐头鼠目的男人冷不防抢过她的行李包就跑。她急忙喊叫着追了过去。一追追到站外一条无人胡同,忽然从后面涌来几个青年小伙子,不由分说就把她给按倒在地。扒掉她的首饰,掏空了她口袋里的盘缠和证件。那伙人临走掉了一块硬币在地下。
她揣着仅有的一块钱失魂落魄地走在马路上,想着广州的丈夫过不了几天就要押到边疆受苦,自己一来北京就被人扒了,落了个一无证件,二无盘缠的二无人员。不由心急如焚。
二月的阳光虽在北京的上空挂得老高,但人们穿得十分保暖,而她单衣薄裤,冷得上牙跟下牙打架。
她盲目地往前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离火车站远了,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街两旁有很多食物卖,什么面条、饺子、鸡汤等等。嗅着散发在空气中的香味,她忍不住想去买一碗填填饥饿,可是一摸口袋里那仅有的一块钱,她就忍住了。
好不容易挨到一个车站。她看到那里有很多人等车,就过去向人打听外公和舅舅工作的所在地。有好心人告诉了她确切的地址和乘车路线。有人说,只要五块钱就可以直接坐车到达那里。她先是一喜,后是一惊,望着掌心的那枚攥得发烫的硬币,心头发出酸楚味。
车到站了,一个胖乎乎的妇人拖儿带女冲过来,不小心撞落了她手上那枚仅有的硬币。她正要去捡,硬币骨碌碌滚到了下水道的窨盖缝里。一个提公文包匆匆经过的中年男人看到这一幕,煞住步子过来关心地询问了一下情况,当听说她为救丈夫千里来到北京,遇到扒手,身无分文,慷慨地给她买了一张车票,叫她快去找人救丈夫。
她还没来得及去谢那人,车子开动了。透过车窗,她看到那人远去的身影变得越来越高大,像公园里那尊受人顶礼膜拜的雕像。
她来到舅舅的工作部门。在楼下,看到那幢高大的办公大楼,心中燃起了一道希望。然而,办公大楼的大门早已关了,别人已经下班。
她只好坐在坚硬的地下,背靠着墙,等待明天的到来。北京的夜晚万家灯火,城市一片通明,美丽得叫人目眩。
早上八点左右,办公大楼门口陆续开来小车,车里下来的都是一些形形色色的大人物。他们目不斜视,举止大方,一个个的规规矩矩的上台阶,仿佛门外的她只是一道不显眼的风景。
她缩在一旁按着扎心痛的肚子仔细观察进出人员,居然看不到一个熟面孔。
一名保卫在铁门内注意了她许久,见她把领导看了个遍还不走,就过来轰她。她乘机向那人打听外公和舅舅的下落,那人叫她去纪委找,还热心地把外公、舅舅工作单位的地址给了她。
拿到保卫写给她的纸片了,她愣了。纪委离这里有十站之遥,没有路费,怎么去?
她踌躇不前地迈步,走着走着,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诊所里打吊针,一位男警察和一位女警察正背对着她交谈。察觉她醒了,两位警察忙问她好些没有。听到她的肚子在打鼓,男警察叫她坐一会儿,就出去了。女警察给她倒了一杯热开水。她捧在手上,暖乎乎的。
一会儿,男民警端了一碗饭和一些菜来对她说:“这里只有这个条件,你将就吃几口,不够我再去弄。”
陈宝珍感激万分,接过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两个民警怕她噎着,不住地叫她慢点。陈宝珍一边吃,一边伤心地讲出了自己的不幸遭遇。两位民警答应帮她找到她舅父。
陈宝珍救夫心切,马上拨了吊针要求他们带她去。
很是不巧,在他们到达纪委一分钟前,齐主席出差去了。陈宝珍扑了个空,就跟民警回到所里借宿,派出所的干警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晚上,女干警们纷纷给她送来了衣服和被子。男民警们则给她捐了一点路费。她千恩万谢。
第二天,她趁早离开派出所去找舅父,临走前留下了一封感谢信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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