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外是宋含玟无休止的叫骂声,估计街坊十里都能听到她那些污言秽语。
听了十二年了,早就不在乎了。只是替她觉得累。想想啊,这么多年,她就这么坚持着一直骂我,得要多大的毅力呀。想当年,红军长征也没她这么有“长征精神”。如果是她领导长征,说不定老早就胜利了。我照常坐在破旧的梳妆台前,眼影、唇彩、粉底、腮红……一样也不落下。
我不承认我是个好女生,也对,谁会说我这样的女生是好女生那准是瞎了或疯了。宋含玟就千百次的用“贱人,祸害,扫把星……”之类的词来形容我。有点儿抬举我,说实话,我就是有点儿贱。
听得久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真贱,真的是祸害。
一切完毕,我换上火辣的露背装,套了一件长袖外套,蹬着劣质的高跟靴,踢开了屋子的门。耳朵上的耳环还在叮当作响,脸上又不出意料的被抽了一巴掌。
我回看了宋含玟一眼,她还是满脸的皱纹,由于劣质烫发膏而蓬松的头发,满眼的血丝。她该是恨我恨得要死吧,这是我从小就知道的。不过没办法,谁叫她要让我横空出世?活该这么生气!
“贱人,你又要出去做什么?”她面无表情的垂着刚才打我的手,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不忍,仿佛那个“贱人”就是她对我亲昵的呼唤。
“你看我还能出去干什么呢?挣钱啊。”我故意弄了一个很不以为然却让人忍不住遐想的姿势,“我伟大的母亲不养我,难道我自己养活自己还不行么?”我讽刺的看向她。
她又准备伸手抽我,但我一手挡住了,“我告诉你,宋含玟,一天打一次就够了。别以为你生了我,我就不敢对你动手!”
说完我提着小提包就出门了,身后依然传来咒骂声和碗碟摔碎的声音。
她是把我当成那些碗碟吧,任她摔打,可我偏偏不是,她越是生气,我越不在乎。院子里的小狗朵朵每次听到这样的叫声还是会大叫,一年多了她还是没习惯么?也许像我一样再过上十二年,她就也会不在乎了。不过不知道这朵朵是啥品种的,能活十二年不,这真是个大问题呀。
骑着单车穿过破旧的小巷子,穿梭在车水龙马的大都市。夜晚,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时候。那些闪烁的路灯,招引着我向黑暗深出走去。就像我的人生,从黑暗中来,向黑暗中去,终究也会归于黑暗。
我知道我这辈子没救了。
我白天拿着宋含玟的钱去上学,与其说是上学,不如说是当个“问题生”,除了班主任,哪个老师见了我不是摇头叹气?可是我乐意。我愿意把头发弄得不三不四,把妆化得妖艳浓烈。我打架骂人什么都干。我觉得我还真像极了宋含玟嘴里的“贱人”。
我晚上会自己出去挣钱,当然我还是特洁身自好的,小时候跟着爸爸学得很好的滑旱冰技术,现在在一家溜冰场当陪练。我在市区租了一个店面,双休日我会在那里卖时装。可是宋含玟不知道我干什么。
到了“Yoola”溜冰场,我把单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因为我的车实在是有点儿跟不上潮流了,有些破损。
越往里走,那些嘈杂的声音越是清晰,越让我烦躁,想狠狠的把高跟靴的跟蹬掉。男生女生的打骂声、劲爆的音乐声、啤酒杯子砸碎的声音……
可是这样的环境让我很有安全感,没有人叫我“贱人”,却有人叫我“靓妹、美女”。我承认我是个爱虚荣的女生,所以当他们那么叫我的时候,我会朝他们妩媚的笑。
我在自己的台上坐下,等着那些不会溜冰的人过来。
“Yoola”是这条街上最大的溜冰场,一楼是溜冰场带有个小酒吧,二楼是电玩城,三楼是酒吧。来这儿的多是附近的学生,都是十五到二十岁之间的。不会溜冰的人少,但偶尔也会碰到一两个。多数溜冰的男生是想找个女生陪着才会找我的。瞧这些男生也是够贱的,花钱找个陪练。
我会毫不吝啬的对他们笑,因为他们给钱。但我也只是笑而已。
我不穿溜冰场的制服。因为那制服的裙子简直可以直接忽略,当然不是我保守。我腿上、胳膊上、背上……到处都是宋含玟的杰作——伤疤。到时候把他们吓倒了,别判我个什么威胁群众安全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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