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慕远帆内功深厚，子弹没有击穿他的心脏，还是枪支和子弹都造得粗糙，他还能活着，这是个奇迹。
真的很要命，枪伤是在胸口心脏的位置。很明显对方是想置他于死地。
究竟是谁，有这样的本事，能造出枪来？在这样的时代？
而且，此人定和慕远帆有着深仇大恨，出手才如此狠辣，打算一招毙命。
“你知道是谁吗？”
慕远帆没有回答，眼眸却闪了一下。
瑶华不再问，拧了个湿帕子递给他。
“喊在嘴里，我要给你取子弹。”
“取，子弹？”
他很蹩口地重复着，不解地看着瑶华。
瑶华皱皱眉，脸沉下来。
“射进你胸口里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不把它挖出来，你会死的。”
她说得轻描淡写，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但慕远帆却从她紧蹙的眉头之间看出了她的害怕。
“不怕！瑶儿，有你在，我不怕！”
瑶华终于没能忍住扭过头去滑下两行清泪，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慕远帆看得极为心疼，似乎想伸手搂住她，终因体力不支，只能作罢。
再扭过头来时，瑶华的脸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但她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会很痛，你要忍着点。”
“好！”
处理这样的伤口，瑶华比对付那些刀伤剑上要有经验得多。
她先用温水将慕远帆胸口的血渍和残留的火药颗粒擦拭干净，这才从嘴里吐出刀片，在火上炙烤着。
片刻后，瑶华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慕远帆，眼眸晶亮晶亮的，含着一层泪雾。
“慕远帆，我告诉你，我给你动手术，可能会很痛，也会大出血，但你不许给我死掉，我要你亲眼看着我把伤你的那个王八蛋身上射出几十个窟窿眼子来。”
瑶华来这里久了，说话早就变得文绉绉的，这番话不但粗俗，还不通顺。
但她就是说出来了，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
慕远帆笑了，扬起的唇角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很好看。
“我不会死，我会等着看见你把这个王八蛋射成筛糠子。”
笑什么笑，一个男人笑得那么好看，是存心想害死人么？
不过，瑶华得承认，慕远帆的笑的确让她心里踏实了很多。
她还是俯下身在他嘴唇上吻了吻，这才再次将湿帕子递到他嘴边。
其实以慕远帆的忍耐力，完全不需要这种东西。
可是瑶华还是准备了，因为她需要，她怕只要他发出一丁点的哼声，她的手都会发软切不下去。
慕远帆很体谅地张嘴咬住帕子，眉眼依旧弯弯的。
一狠心，瑶华切了下去。
她自己的大腿上，胳膊上没少挨过这种割肉的疼痛，不过瑶华从来没感觉，也没想过刀口切得好不好看，会不会影响美观，还有，切得乱七八糟的会不会长好。她每次给自己做手术之前，能想到的只是赶紧把子弹挖出来，避免伤口感染。
那段蟑螂般顽强生存的日子给瑶华提供了不少经验，她切得又狠有准，丝毫不拖泥带水。
不过她切得很小心，慕远帆不属于虎背熊腰那种类型，他很结实精壮，胸肌很发达，也很性感，但却不属于施瓦辛格那样的肌肉男。慕远帆的体型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修长消瘦型的。
瑶华怕自己万一切得太深，会切断他的心血管。
好在以前给自己也这么干过，瑶华分得清那些地方不能切。
而且她对弹道轨迹有着超乎寻常的推敲能力，比专业的外科医生还要准确，瑶华找到了那枚该死的弹头。
扎得很准，好在不太深，要是再深那么几个毫米，估计就会射穿慕远帆的心脏。
瑶华用两根细银簪将子弹夹出来，之后给慕远帆的伤口缝合，再敷上厚厚的一层白色膏药。
她刚将这一切做完，慕远帆就将嘴里的帕子吐掉了。
“你给我敷的什么，凉凉的，很舒服。”
像是在生气一般，瑶华撅着嘴说：
“想害死你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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