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打量了一下两个小太监,一个年长些,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另一个却很小,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
小的这个长得非常清秀,粉妆玉琢的。若不是喉间的喉结显露出他是男的,冷不丁看上去还以为他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家碧玉。
这小太监瑶华认识,昨晚剪秋正是让这个小太监先回颐华宫做准备的。
想到她的小伎俩被慕远帆识破,瑶华不觉得脸上发烫。
“昨夜剪秋不是吩咐你悄悄回颐华宫准备么?你怎地还是被王爷发现了?”
那小太监听瑶华这么说,不由地眼眸一亮,含着笑意却小心翼翼地说:“公主不记得我了么?”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奴才。这说明他才进宫不久,还不适应这宫里的规矩,更或者他是刻意想跟瑶华套近乎。
瑶华虽然觉得这小太监眼熟,但也仅限于昨晚的那一面,记忆里还真没这么个人。
以前她记人可不是一般的准确,完全是个合格的冷酷杀手。
但来到这里之后发生的事情太多,有很多人只匆匆见一面,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所以她渐渐地就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淡忘了。
红袖见瑶华满脸狐疑,便主动解释。
“他不是这宫里的太监,是宁王府的一个小厮,是昨日宁王进宫时带进来的,不知道怎么还没有回去,奴婢这就打发他回去。
瑶华的眉头拧成了一股绳,剪秋可真是会瞒天过海,她想给慕远帆一个惊喜,剪秋却给了她一个惊喜,派个小太监都专门挑选宁王府的人,难怪慕远帆今天早上会如此安排。
瑶华一直以为剪秋是忠于自己的,却没想到在她心目中,慕远帆才是她真正的主子。
想想算了,不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剪秋对她的忠心瑶华是看得见的,大概是剪秋看她从离开北玄国开始就对慕远帆淡淡的,所以有点替他们瞎操心,才会做这么不听话的事情来,目的只是想促成她和慕远帆罢了,不必多做他想。
好在这件事无伤大雅,瑶华也不想多做追究。
看着眼前这张稚嫩的脸,瑶华的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不由自主地,她便喊出了一个名字。
“谦秋?”
谦秋的眉眼一下子弯起来,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恭敬有加,只是从他亮晶晶的眼眸中可以看出他的兴奋。
“公主果然好记性,居然还记得谦秋。”
瑶华一下子来了兴趣,这孩子正是当初她掉进围城格斗场里救下的那个死囚男孩谦秋。
瑶华还记得把他从格斗场里救出来之后慕远帆曾审问过这孩子,当时他被吓得瑟瑟发抖,但却思维敏捷,反应极快,很得慕远帆的赏识。
慕远帆曾亲口答应瑶华,等谦秋的伤养好之后,便会还他自由。
短短的一年时间,瑶华没想到这孩子竟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不但性格内敛、沉稳冷静,还如此胆大心细。
她心里立刻有了想法。
“宁王不是说放你自由么?你怎么会在宁王府做做了小厮?”
谦秋的脸上流露出几分落寞,但很快便被掩盖掉了。
“公主是知道的,奴才一家都在围城里死绝了,只剩下奴才一个。王爷又对奴才极好,奴才自当感恩图报。”
非常圆滑的说辞,明明是自己走投无路,却还要冠上一个忠心报主的美名。
这么小的年纪,却有如此的心机和城府,正是瑶华喜欢的类型,这孩子将来势必能成大气候,她必须得试探他一下。
“那你昨夜为何没有回王府?本宫听说纪裴和福禄昨日傍晚便回王府了。”
谦秋愣了一下,一张俊脸憋得通红,似乎内心正在做极为矛盾的挣扎。
许久,他才咬紧牙关,轻声问:“公主真的不知道奴才为何要留在宫里么?”
“大胆!”
红袖怒喝一声,她不知道瑶华和谦秋之间还有一段救命之恩。听见谦秋说出这么胆大妄为的话来,心里着实为谦秋捏了把汗。
平时在王府谦秋这孩子极有眼色,腿脚勤快嘴巴又甜,很讨人喜欢,王府里的人都待他不错,就算是不苟言笑的老总管纪裴也颇为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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