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话-第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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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封申诉信的重点显然放在“腐败违规”和“刻意偏袒”上,此时已经不是某门课学分改不改动的问题了。朱老师注意到,秋和用加粗字体显示了“大部分同学”“故意遗漏”等词。她来找自己的目的不是帮忙出主意,而是帮忙递这封信给齐副校长。她料定他十分愿意递这封信,而且这封早已准备好的信,开头写的不是“齐副校长:”,而是“校纪委各位领导:”。

    朱老师笑着点点头,把信放进信封收好了。

    【四】

    据晚饭还有很长时间,秋和呆在寝室边写剧本大纲边翻薛涛收集的校刊。虽然薛涛口口声声说“只为了保研”。动机不纯,但不影响她才华的施展。越到近期越明显,只有很少一部分采访稿不是假大空的官腔和漠不关心的流水账,它们体现出一种极端认真的负责感,每次抬头去看,采访者总是薛涛。

    想起来朱老师的评价:“我们部的情况你最清楚,还找得出哪一个人比薛涛强?”

    角度不同,下的定义也就截然相反。

    秋和索性把薛涛写的每篇稿子都认真读了一遍,其中一篇她反复读着,觉得有些地方十分不对劲。那是刚上大三时一则对优秀教授的专访,后来这个栏目成了校刊中的经典,第一篇是薛涛做的,被采访者是杨云天教授,也就是杨铬的父亲。

    通篇行文都不太像薛涛一贯的风格,对老师外貌、姿势、举手投足的繁复描写造成文章的详略失衡,是采访的客观性大打折扣。阅毕,不知主题所在。秋和简直要怀疑这是谁的代笔了。

    她打开电脑查了查全校课表,找到杨云天任教的一门通选课,正是现在的时段,已经课程过半。秋和没有犹豫,收拾了桌面出了寝室,往电教楼跑去,幸而,赶在两节课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旁听。

    第二堂课,杨云天花了二十分钟介绍同校一位中文系教授的随笔新著作,其中有一篇写道“同事杨云天”,他时而读一读文本,时而表示赞同、欣赏或直言“我不是这样”。底下有三分之二的同学在开小差,三分之一跟着笑笑,包括秋和在内,都觉得这老师真迂得有些可爱。

    待他正式开始讲课,秋和本想听个几分钟就从后门偷偷溜走,却不知不觉旁听到下课。

    她知道自己在一件事上彻头彻尾的错看了薛涛。午间休息时薛涛的神情,以及她说过的话——

    “杨铬周末要回法国了,我想去送他又不想去,我最受不了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

    “我会哭。”

    ——都历历在目。秋和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回想,很难不为自己不明所以的冷嘲热讽感到歉疚。

    她会哭的,但却是为谁而哭?

    【五】

    曾经对一首歌非常反感。

    歌词中有句“她只是最最无辜的第三者”。

    绝不是无辜,而是极其可悲。

    他能够为自己提供优渥的生活,或者他的家庭原本就不和睦,或者他与自己相见恨晚……倾心的原因,莫衷一是。

    在所有的可能性中,选择将爱情拉进己方阵营摇旗呐喊。若非如此,违背道德去分裂一个家庭、破坏一种契约的借口在哪里?获得同情的立场在哪里?义无反顾的凭据在哪里?凌驾于是非之上无往不胜的武器在哪里?

    但是,这种爱情宣言哪怕重复一千遍,也说服不了别人,只能催眠自己。

    【六】

    晚上吃饭时,秋和频频出神,神经大条如叶玄者都很难无视。她找了别的借口:“在想新剧本里的情节。我不知道这种情况下男主角应该怎么做才好。我对男生的心里研究不深。”

    “问我啊,我是男生。”叶玄拍着胸大包大揽。

    “就是假如你爱的人不爱你,你心灰意冷,你会怎么办?”

    “那好办,行李一卷去马尔代夫旅行。”

    秋和笑起来:“为什么你们男生遇到感情难题都很喜欢逃避?我写前一本书时在QQ上问一个男性朋友:‘假如有两个互为闺蜜的小姑娘同时喜欢你,你喜欢的那个把你当物品谦让了,她转学去了外地,一年后一个偶然的机会和你再次相遇,但此时她好朋友还在你身边。你怎么办?’他回答说,‘我会先和她好朋友疏远啊,不然看到她我就会想起这段三角恋多窝心。’我说,‘但世界上不就是有那种做鬼也要缠着人将爱情进行到底的小女生吗?’结果他最后给我来了句:‘我能扔下她们出国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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