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朔县，中央区，夏茂大厦。
这是永朔县内为数不多的高层建筑，足有二十一层，也是市内唯一一家成规模的综合购物商场。
洁净的玻璃幕墙丝毫不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风雨，商场正门外是新换上的红色地毯，脚上带着贫民区泥水的人甚至都会因踏足其上而感到羞愧。
不过林渊就没这层负担了，毕竟他是来消费的。
“尺寸是有了，我应该再问问款式的。”
穿过稀疏的人流，他停在大厦六层，看着琳琅满目的店铺，有些不知道该往哪走。
事实上，这是他六年来唯一一次进到类似的商场里。
长平县虽然也有这样的场所，但却和这里一样，都不是开给平民的，当时还在靠福利院救助的林渊自然与之无缘。
对商家而言，这里除了房租高昂，其他都很友好。
只要踏进楼内，买同样的东西最少也会贵百分之三十，上不封顶。
但对平民来说，高昂的物价就成了劝退的门槛，很多时候来这里也就只能是逛逛了。
林渊没买过女装，也不知道要去哪买，他在街上逛了一阵，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来了这里。
商场内放着舒缓的音乐，部分店铺门口站着售货员，却没有一人招揽顾客，看上去他们只会为主动上门者提供服务。
他在商场里转了几圈，这里六七八层都是女装，单是走马观花地看上一遍就花了他二十几分钟。
“按照这个尺码，拿两套，不，还是三套吧。”林渊站在一家内衣店外，等里面的顾客离开，快步走向柜台。
“请问您需要什么款式的。”
柜台后的柜员是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性。
她化着得体的职业妆容，专业素养很强，丝毫没有因为林渊的性别而露出异样的神情。
“就...呃...”林渊环顾一圈，顿感眼花缭乱。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回过头看向柜员。
“就，随便选几款舒适的吧。”
“您要的是哪方面的舒适呢？”
柜员的语气不疾不徐，待林渊的话音完全落下才再次开口。
“穿着舒服的。”林渊说着侧过头，避开了门口新顾客的惊奇目光。
“好的，那我推荐您选这几款，这款蕾...”
“不用推荐，不用，直接选三款装起来就好。”林渊说着，从口袋掏出现金，“多少钱？”
“三套一共一千七。”
柜员说着，对新进门的顾客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而后指了指一旁的货架，示意同事去拿。
听到价格，林渊点钱的动作僵了一下，不过还是数出十七张新票递了过去。
“直接包好就行。”
说完，他将剩下的钱装回口袋，待售货员递来包裹，逃也似的离开了店铺。
商场内的温度适中，行至回廊边缘，巨大的水晶吊贯穿相连的三层，灯下是一处精心设计过的室内喷泉。
喷泉中央，一座没有面容的女体雕塑高举水壶，清澈的水流从中涌出，落入雕塑脚下的水池。
“太贵了太贵了，难怪人这么少。”林渊拎着手提袋，嘴里抱怨着，但在路过一家成衣店的时候，还是停下了脚步。
一件黑色的长裙挂在店铺的橱窗中，内衬是同色系的高龄毛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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