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林渊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眠。
窗外夜色正浓，天空中的繁星偶有闪烁，月光却像是被一层薄纱笼罩住了一般，呈现出些许橙红。
他的眼睛却许久都未曾眨动，直到被干涩唤醒才转了转。
赵昌明走后，林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出租屋的，他只觉得大脑里一片混乱，不断累加的挫败感让他分不出丁点精力去处理周围的信息。
赵昌明用实际行动上的一课，让一向自信的林渊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我真的有资格去苍青吗？”
那看过无数遍的石质拱门仿佛在眼前浮现，他伸手去抓，握住的却只有破碎的幻象。
纸面实力不代表一切，这一点林渊很早就清楚。
但被一名刚刚入伍的十五岁少年打败，还是让他感觉十分的不真实。
在武者的道路上，他从小到大都是领先别人的天才，经历过失败，但从未败给过同龄人，更不要说比自己小的人。
如果这里是岭南，是长河，或者是苍青、素岳那种一二级城市，他还比较能接受。
但这里是永朔，只是一座四级城，是城邦制度下最低级的行政单位。
“我真的能去吗？”
赵昌明凶戾的话语仿佛再次响起，一遍又一遍的质问着他，问他是否真觉得自己能够通过大考，以学生的身份跨过那道石质拱门。
四大院的招生名额是有限的，名额面向整个城邦。
而现在，单是一座四级城永朔就有十五岁的叶秉臣，那其他的城市呢？那些资源比永朔多，环境比永朔更好的高级的城市呢？
在那些地方，又会有多少个叶秉臣。
林渊不知道，只觉得原本因为通过自测而变得光明的道路上升起了一片迷雾，他曾经引以为豪的事情一样，如今只像个笑话。
或许是伸向幻境的手抬了太久，左臂的胀痛将林渊从迷雾中拉回了现实。
他轻轻捏了捏算痛的小臂，手指拂过一道不记事时留下的伤疤。
困意袭来，他未在抵抗，沉沉睡去。
.........
“干得不错。”
有些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内回想，一道人影坐在床前，看向对面。
那里是一张单人床，与他身下的一样，两张床间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两个水杯，以及一个烟灰缸。
“多谢夸奖，不过还请你安静些，我要休息了。”
对侧床上笔挺的躺着一道人影，唇齿间做出的回答很像公鸭的叫声。
“你这作息时间可不像是个年轻人，现在的孩子哪有十点睡觉的。”
沙哑声音的主人再次开口，同时还看了眼挂在墙上的表盘，上面的时针还未走到十一点。
他似乎有意和对方多说几句，开口的同时从抽屉里摸出了一根烟放到了嘴边。
咔哒。
细小的火焰升起，他深吸了一口，过了片刻才缓缓吐出。
“你的生活习惯不像是能进入源武者的样子，另外，我不喜欢烟味。”
对侧床上的人睁开眼，如同机器人一般将头猛地测过，双眼紧盯男人嘴角不断明灭的火光。
“那我掐了。”
听到对方的话，中年人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方正的脸上多出了几道皱纹，但还是将卷烟按在了手边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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