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随着高架渐渐驶离城区，赛博朋克风格的建筑在雨水和雾气交织中只能看到淡淡的轮廓。
男人一路上喋喋不休，似乎他总有一肚子说不完的废话。
陈晨贯彻敷衍文学，嗯嗯啊啊的回应着。
相处的一个多小时内，陈晨也逐渐了解了对方的性格，他大部分时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并不在意自己能否得到回应。
“跟我讲讲荒原的事情吧，比起你那些风流韵事我还是更想听这个”
既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那多了解一点这个世界总是利大于弊的。
正在说着自己与公司前台小妹发生露水情缘的男人微微一顿，随后不情不愿的开口道：
“荒原有什说的，就是无人区而已，学校的老师应该给你们讲过的才对”
陈晨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话里的漏洞而感到慌乱，他明白，越是这个时候越应该稳如老狗。
“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东西永远是精心打磨过的，既然是要去亲身经历，当然还是要听真实的版本”
男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上去很认可陈晨的说法。
“正如你所说的，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或多或少都会有修饰的成分，既然这样，即便是多少嘴说，都不如亲身经历来的更有效果，有的事情需要亲眼所见才能才能明白事情的真伪”
陈晨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倒是也没有什么失落的情绪，不过总感觉面前这个男人说的话还有另一层含义。
不知不觉间已经行驶到了城市边缘，沥青与混凝土组成的道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泥土与砂石。
在接近一百迈的速度下，橡胶轮胎将泥土犁出两道沟壑，泥土被车轮甩地到处都是，名贵的车身被褐色覆盖。
这样一辆轿车行驶在满是坑洼的道路上，本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但陈晨并没有感觉到沿途的颠簸，即便是他这种经常容易晕车的人也没有任何不适。
很快，一堵高墙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之内，它如一条长蛇般看不到边际，将整座钢铁城市环绕其中。
“那就是边城要塞了，很小的时候你应该见过一次，现在估计都不记得了”
男人适时出声，解答了他心中的疑问。
“墙的后面是什么？”
“是地狱”
陈晨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随着离边城要塞越近，周围车辆与行人越多。
车辆排成长龙，等待着工作人员审查，一眼望去，基本上都是越野车，根本看不到他们这种四座轿车。
行人也排队进出关口，拿着伞或是油布遮挡雨幕。
这些人与赛博城市行人的穿着相差极大，他们的衣服打着各色的布丁，尺寸也不太合身，布鞋或是破洞，或是没有鞋面，更有甚者直接拿塑料水瓶套在脚上。
他们身躯普遍干瘦，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黝黑或是不正常的黄红色，像极了经常下地干活的老农和吃不饱的乞丐。
“这些人都是走过来的吗？”
其实陈晨更想问这些都是什么人，但这样的问题显然不太符合他现在的人设。
男人淡然哼着歌，对外界的景象视而不见，他们的车甚至没有跟随一旁的车流排队，而是驶入了那条与黑土地格格不入的沥青道路上。
“当然是走过来的，不然呢，你指望他们会有专车接送？要塞里可没人会把贫民窟人当做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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