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倒计时，新年的氛围愈发浓烈，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欢天喜地。
房子里里外外被祈旸打扫得焕然一新，她刚贴好门口的春联，武芳穿戴整齐地出来叫她：“贴好了？走，去拍照相馆拍照片。”
祈旸一愣，没多问，赶紧跑进屋里捯饬了翻。
这两天和武芳重新相处下来，祈旸发现她是越来越潇洒了。
要做什么立马去做，说走就走。
可能是分开太久，这也是祈旸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她的衰老。
武芳脊背不弯，头顶与祈旸的肩膀齐平，手腕一圈就能握住，骨头膈人。以前走路武芳都拉着祈旸的手，如今换成祈旸挽着她胳膊，走一会儿就要停下休息。呼噜声也没有以前响亮，半夜总是断断续续。
走了近半小时才上街，南城许多的店面都还是老样子，让人觉得亲切。
这家“笑笑照相馆”已经开了数十年，摆在门口展示的照片也有二十来年没有换过。
武芳推开门，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对中年老板说：“这些照片都复印一张，用相框装上。”
“好嘞，我看看。”老板接过，掏出一叠照片。
祈旸看了眼，有外婆外公的合照，有大姨一家，也有黄俪和林乐乐，还有——
她的一周岁照片。
老板挑出来那张照片，十分惊喜道：“诶！这张不是我们店的门面嘛！”
武芳握着椅子扶手，慢悠悠坐下去，鼻尖朝祈旸一耸，乐道：“可不就是么，诺，现在都这么大了。”
老板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祈旸，拿着照片反复对比，“还真是！长大更漂亮了，我爸当年最满意的就是你这张乐陶陶的周岁照片了，摆在门口得有二十个年头喽！”
祈旸微笑，眼神看向门口摆着的照片，思绪飘远。
老板把照片放在桌上，笑：“感谢你们这多年一直照顾生意，这钱就不收您的了！”
武芳没有拒绝，招手让祈旸到自己身边，对老板说：“我还要跟我外孙女一块儿新照一个，这钱得收。”
老板豪爽道：“成，先给你们拍合照！”
照相馆内室里，老板拿着相机指挥着婆孙俩的姿势。
“诶对，外孙女搂着外婆，别紧张放松一点，对对，笑得自然点！好好好，保持啊，三二一——茄子！”
老板低头检查照片，满意极了，把相机往前一送：“太好看了，您这乌黑的短发真显精神，您瞧瞧！”
武芳走近，虚眯着看了眼，也满意笑道：“好看，年轻漂亮，就这张了。”
祈旸没看见，武芳满意就行，她用手背轻揉了揉面颊发酸的肌肉，期待即将拿到的照片。
两人走出内室，到门口的沙发坐下。
武芳看了眼正忙活的老板，转头对祈旸耳语道：“弄好还得一会，你先去小吃街买点吃的回来，我有点饿了。”
祈旸立马起身不敢耽误，“好。”
呇味小吃街，南城区人流量最大的街道，可口美味的小吃五花八门，光是闻着味儿就让人流口水。
“我要这个。”两道声音同时说。
摊贩继续给鸡腿刷着酱料，递给旁边的小孩，抬眼撇了眼俩人：“鸡腿还剩一个了，你们自己商量下谁要。”
程霁惊喜地看着一眼倾城的祈旸，没想到他们如此心有灵犀有缘分。
祈旸诧异地打量人模狗样的渣兔，没想到这么短时间他就被放出来了。
祈旸顿时浑身戒备。
默默与他拉开距离。
“你们到底谁要啊，还是都不要？”摊贩有些不耐烦地问。
程霁敛了眼神，说：“我不要了，给她吧。”
嘁，嗟来之食。
反正也不是给外婆买的，吃不到就算了。
祈旸冷声：“我不需要。”
说完转身走了。
祈旸兴致索然地往前逛了逛，买了些武芳爱吃的，不经意扭头发现那人一直跟在身后。
大白天尾随？
胆可真大，小吃街里那么多人当空气是吧。
祈旸不动声色，走进生意红火的一家门面，对老板招呼：“老板，牛肉砂锅。”
老板颠着锅，声音洪亮：“得嘞，自己找空坐啊！”
祈旸找了张空桌坐下，缓了口气。
这下应该不敢跟了吧。
紧绷的神经还没歇一会儿，老板领着程霁来到祈旸面前，询问说：“妹子，让他跟你拼个桌呗？没座了。”
祈旸一抬眼，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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