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在李宗凯抱起她之前就已经停止了呼吸,但他硬是飚车把她送进了医院,下了车就抱着她冲进了抢救室,然后抓着医生的领子,一直吼:救活她,救不活你就准备死。
我枯坐在医院的长廊上,李宗凯的吼声一直在我耳边回荡。我侧过头看长廊外面的天空,春天了,万物复苏草长莺飞,温澜却死了。
眼眶干涸得好象遭了干旱,只是心在干干的痛。二十多年前,我爸牵着她的手,她手里拎一个装满书本的花布袋,站在门口她非常不安的看着我们。我爸对我妈说:以后温澜就住我们家了。
那时,我们都还年少无知,我看着她那张苍白的小脸取笑她,“澜澜,你瘦得跟个小鸡崽似的。”
她抿着嘴看着我努力的笑,她说:“小慧,以后我跟你睡一个房间好不好?”
我头一昂,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才不要嘞,我妈说跟你住一起要遭瘟,没好下场。”
后来,温澜就一直跟我奶睡。饭在我家吃,活帮我家干。
我想起这些,只觉得脑壳都跟着痛起来,温澜,你说等你长大了再死。所以,你就真的这么做了。那我欠你的呢,我要怎么偿还?你告诉我?
我原本想带温澜回家乡安葬,但李宗凯瞪着一双血红的眼,他说:“滚!”我看着他的神态,很明白他不放手的东西,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好在,在对待温澜的问题上,他一直是个人。温澜活着的时候,一直未得安生。她死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她能够有那么一处永远属于她的平静的角落。这些,我相信李宗凯能给她。
多年后,零落成灰,温澜若在异世转生,我只愿她能生于一个父母长寿的家庭,她能拥有他们满满的爱,长大了嫁个老公,生个孩子,过柴米油盐的平凡日子。然后长命百岁,一世长安!
温澜火化时,我没有跟去。生前我不见得对她多好,死后我又何必去哭着喊着表爱心。就这样吧,我很忙,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拎着温澜给我整理过的行李箱,象个神经病一样晃荡在北京的街头,我知道我要去机场,可是,我忘了要怎么去。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我想了很久,直到手机在口袋里唱起了歌。
摸了半天才摸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字,项总两个字陌生得就象这座城市。我机械的滑下了接听键,我说:“你是谁?”
“林书慧,你在哪里?”那个声音好熟悉,我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你在哪里?”他又重复问。
“不知道!”我喃喃的回答。
“你把手机给旁边的路人听。”他又说。
我就真的把手机塞进了一个匆匆而过的路人手里,那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把手机塞还了我。我握着手机,我想,应该快点去机场,杨美婵不能再出事了。温澜可以死得了无牵挂,她还有个女儿。
我拉着箱子迈了一步,就有人拽了我一把,说:红灯呢。我看着马路对面,红灯?对,绿灯行,红灯要停。我不能也被车撞死了,赵小龙已经坐牢了,我的女儿还小,她不能没有妈妈。
项天匀的人赶到的时候,我拖着行李箱刚走到马路对面。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拽住我的箱子,他说:“林小姐,项总有请。”
我看着箱子被他拎走,麻木的跟在了他身后上了车。景物飞闪而过,我要去哪里?车子似乎开了很久,我一直在想着,我要去机场,我要回东莞。
后来,车子停下来了,停在一个四合院里。我下了车,看着这陌生的地方。数米开外,有个男人朝我走来,走到我跟前时,他说:“来了!”
我看着他,退了一步又看他,然后我就认出来这个人是项天匀,“温澜死了!”我低声说。
他点头,“我知道,先进去吧。”他转了身。
我停滞的思绪一下子就全部贯通了,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只化作了一句话,他是凶手。我狂叫了一声就朝他的背影扑了过去,我拽住了他的后领,没头没脑的捶他,踢他,我声嘶力竭的喊着:“你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
项天匀反手用力甩了我一把,我跌倒地上。他回过身,居高临下的看我,“林书慧,我给温澜脸请你来,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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