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年不知往后愁,且有师者为其忧-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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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为吴疵的少年察言观色之能当属一流,眼尖的他自然看到了面前夫子的行为,当下差点儿没一口气提上来,嘴上立马说道:“这个、这个君子啊,他就是说、就是说,嗯呃……对!风吹不动,雷打不惧,雨淋不怕!就是怕啥子老天爷这个混球!不服就干!对!没错!”

    吴疵说完这话最后还不忘肯定一句,那一脸骄傲自信满满的模样,不懂的人还真以为是番大道理馁。

    听到这话身后有几个学子直接噗嗤笑出了声,周侧的似乎已是知文礼数,别看是笑不露齿的样子,看似从容淡定,实则憋的满脸通红,眼睛泛起来些泪花。

    老夫子默然不语,只是嘴角肉眼可见地抽搐了几下,静逸诡谲的气氛下竟响起了咔咔作响之声,略显刺耳,循声溯源望去,哦!原来是夫子手上戒尺发出来的声音……

    “那、那啥,夫子啊,这个、这个不是刚吃完饭嘛,吃的有点撑……”吴疵自然也注意到了那老夫子那浓浓的“恶意”,立马干干巴巴地蹦出几个字,完全没了刚才侃侃而谈的风范。

    少年更是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未是注意,他此刻手心中满是冷汗。

    能不出汗吗!岂不闻夫子手中之戒尺鞭打在手心上,那可叫一个钻心彻骨的痛,疼的连心肝也跟着颤两分,吴疵记吃不记打,他是学塾里被惩戒最多的那个,可他仍乐此不彼地“初心不改”。

    就在这时衣衫闪影过,顿感一股儒正醇气,出现一个文相儒雅中年者,这中年儒士醇然可静,养得一身浩然气,气璨儒缠两鬓白,嘴抹微笑旃檀开,两眼温润若如玉,人间有儒难得如此。

    中年儒士看了眼吴疵,无奈地笑了笑,“夫子何必动怒?且熄心中无名之火,吴疵所言话糙理不糙。”

    闻听此言,老夫子还没说什么,吴疵就如拨浪鼓般忙不列颠地急忙点头,“还是嵇先生说的有理,最是理解学生。”

    吴疵同时心中也暗自诽腹编排这那位老先生,真是如茅房里顽石一般顽固不化,真是岂有此理!

    而那老夫子自坐垫之上站起身来,缓身踱步走过过道,随后停下脚步与那位突兀闪现出来的中年儒士并立而行,只是两人面朝方向正截然相反,老夫子瞥了中年儒士一眼,随后又看了看那站着吊儿郎当模样的吴疵,吴疵见到老夫子目光瞧来,慌不择路地站直身子目视前方。

    老夫子见状闷吐了口气,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淡淡说了句:“孺子……不可教也。”

    说完之后老夫子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而去。

    中年儒士依旧带着抹笑容不曾散去,梅花易结不宜解,他只是转身看着那道苍老且有些佝偻的背影轻轻说道:“夫子莫要太急,当且慢些。”

    他又看向正在朝着老夫子离去方向做鬼脸的吴疵,轻轻敲打了下他额头,接着轻呵道:“不许对夫子这般无礼,片言之赐,皆事师也。尊师而重道,乃学生之根本,莫要忘了。”

    “知道了,知道了。”吴疵撅着嘴嘟囔道着说,“我并不是不尊敬夫子,只是听他的话太过刻板平仄,毫无新意,听着听着就魂飞不知多少万里和泥玩去了!哪里像嵇先生你啊!听你讲说就如书里写的‘醍醐灌顶’这词一样,妥妥地神清气爽,什么都听得下去,什么都想听,觉得先生说的全是道理。”

    嵇姓儒士笑着摇了摇头。

    “可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不信你问问,是不?二狗!”吴疵转着身子向身后一个脸上有些雀斑的少年问道。

    那名被称作二狗的少年直接白了吴疵一眼,这少年撇作一刘海,骚包眉若穹顶猊,两袖互插衫袍中,懒惰慵散迷如宗,对此吴疵这般询问只是回了声“嗯”,单纯喉音发出来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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