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砂连日遭受暴风雪的袭击,很多地方雪灾严重,民不聊生。麟霄上朝议事后,逐月第一次走进西厢。
九百只箱子,整整摆满三个房间。
看着那些箱子,一直冷漠的眼里才有晶莹的光泽闪了闪。
娘亲说过,金色的箱子里装的是财富,整整六百六十箱全是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绫罗绸缎。这不仅是一位母亲对女儿的心意,更代表着金陵国联姻的诚意,临行前娘说过,赠送多少箱给海砂国库,留多少箱做自己的私用全凭逐月自己做主。娘亲说,有了一笔丰厚的陪嫁,女儿在娘家才能挺直腰杆,才不会受欺负。逐月这才明白,会不会受到欺负与财富无关,可是能不能挺直腰杆,有时候还真是与财富有关。
蓝色的箱子里装的是智慧,整整二百箱都是书籍典故经史文献。娘亲的嘱咐也同样如此。而这些,逐月本不打算赠人。
还剩下的全部都是红色的大木箱子,钥匙一直被逐月小心翼翼地藏着。那里装的都是娘亲从二十一世纪带回来的新奇玩意儿,也有娘亲和逐月当年在公主塔上一起做出的东西。每一样都曾经让逐月爱不释手。最后一只红木箱子特别大,娘亲说,那是她的退路。她不希望有一天逐月打开那只箱子。
逐月将视线停驻片刻,便焚香,净手,对着箱子虔诚的拜了拜,这动手才打开那只最大的红木箱子。见到箱子里零碎并未拼全的物件,逐月的眼里更加湿润了。
麟霄回来时,见到逐月端坐正厅,已有不祥预感。不想,这一天,来的这样的快。
“今天不弄那些花吗?”麟霄解下披风交给霄梵,来到逐月的身边轻声问道。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和手背,并不寒,这才放下心来。
“弄什么,花儿本该长在阳光下。室内的花虽能养活,可即使盛开,它们也是没有灵魂的。”逐月缓缓抽出手,轻轻抚摸上麟霄的脸颊,认真地问:“如果我离开了,你能继续在院子里种花吗?”
这是逐月这些日子来第一次给麟霄温柔。麟霄却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觉。一直想要的,得到了,才发现,心,酸涩的已经湿透。百般滋味回旋在心间,不知如何发泄,抓住逐月的手,苍凉地说:“月儿,真的非得如此?尽管天气恶劣,可是我每天都在努力。院子里的花一定能种活。一定能够见到阳光,你能不能……”
逐月依旧不答麟霄的话。继续说:“公主塔建好了吧?”
麟霄沉默了,像花尽了最后的力气,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逐月也点了点头,说:“我会留十箱珠宝在西厢。”
麟霄像被刺扎了一下,猛地抓紧逐月的手:“我麟霄难道不能为你建的起一座公主塔?月儿,非得这么绝吗?”
“你已经为我建了。可是,那座塔必须是我的。我自己的。它不属于任何人,不是任何人的赠与,只属于我的。否则……”逐月固执且伤感地说,“否则,在海砂我也呆不下去了。”
麟霄被逐月的模样弄的挫败了。恨不得将眼前女子掐死又恨不得将她死死搂在怀中镶进体内,盯着她,咬碎银牙,眼眶都发红,可是无可奈何:“花逐月,为什么你要是花逐月。”
“你还不明白吗?”相比较麟霄激动的情绪,逐月的声音很轻,仿佛两人个情人在轻怜蜜语地说着情话一般,又仿佛安抚一个即将失去玩具的孩子一般,“现在顶着王妃的头衔留在这里,对于我来说,不仅香侍阁像一座坟墓,霄王府,乃至整个海砂国对于我来说都是一座令人窒息的坟墓。留在这里总有一天,我会因缺少阳光和空气窒息而死。如果非得让我留在这里,必须这么做。让我拥有自己独立的身份,拥有自己独立的空间,这些都是完全属于我的。必须完事属于我一个人的,这些都将是别人无法分享的。”温柔却有着无穷力量的话如同一根柔韧无比的蚕丝。细弱的可怜,缠绕在身上却让人无力挣脱。
她理智的清明的瞧着麟霄:“你知道的,对于我们两个这样的人来说。谁也不能强求谁。理智点吧,麟霄。我勉强不了你不娶薛胭脂。你也勉强不了我屈辱地留在这里。可是,我们依旧不想彻底诀别是吗?唯有这样,我们之间才有一丝可能。这才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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