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找几个郎中来给树根看病。”
乔阳失魂落魄走回房间,惊魂未定之余,吩咐樱桃。
“小姐,怎么了?”
“治好了早点打发走。”
“没事吧?”
樱桃从床上下来,端了杯茶送到乔阳手边,“小姐,出什么事了?”
乔阳摇头,她不知道为什么要隐瞒树根那一身伤。
那不是被石榴打的,是刀枪剑戟造成的。
他或是上过战场的逃兵,也可能是混迹在临河上的地痞。
不管是哪一种,乔阳都不能接受。
郁钦从未觉得上天是仁慈的。
从生到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可他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就信了,信上天或许也曾想过善待,收留他没有归处的灵魂。
他静静躺在冰冷的床上,空气里流淌着乔阳身上淡淡的清甜。
生命的流失,如数月前一样,他能轻而易举的脱离沉重的身体,随风去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尸横遍野,马革裹尸,烽烟四起,腐臭熏天。
他想逃离这里,挣脱命运绑缚在他身上的枷锁。
江南烟雨,湿漉漉的,乔阳坐在船屋里,船随波动,悠然惬意。
他在她身边停留,挨着她坐下。
她好暖,亦如三年前他睁开眼。
阳光散漫地落在窗前,乔阳就坐在阳光里,手里撑开一块块白生生的棉布。
棉布绷紧发出噔噔的声音。
落在他耳边,真切而踏实。
乔阳看了他一眼,习惯性的挪开视线。
很快,她一双杏目定定落在他脸上,嘴角牵起,笑中带泪,“王爷。”
她是最守礼的,称呼都从未僭越过。
思绪回笼,郁钦猛然睁开眼,孟子冲那双心怀鬼胎的眼对上他的眼,随即,他嘿嘿一笑,扭头,“妹子,这不是醒了吗?”
“多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孟子冲走到站在门口的乔阳跟前,“酒呢?”
“管够,叫花鸡也备下了。随便吃些,晚上带你去红逍楼。”
“噗……”
樱桃脑子嗡了一下,连忙垂眸,还是被孟子冲逮住,“红逍楼怎么了?”
“好。”
樱桃银牙咬碎,方镇定说出这个字来。
“那好。妹子,你既然有心款待,老哥我定不辱使命,把那个治好。”
孟子冲走出门,一改刚才的玩世不恭,认真叮嘱樱桃,“留十二分的心看顾,若再死一次,我可救不回来了。”
“明白。”樱桃郑重应下,端着一盆血淋淋的水走进厨房。
“老哥,谢了。”
乔阳大大松了一口气,与孟子冲并肩。
“伤的太厉害,时间又拖的太长。能活下来已是万幸。你说的那些东奔西跑寻人的事,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孟子冲迈步走进花厅,“人呀,有时候很怪的。明明有活路,不想活的人是救不回来的。反之,没活路的,实在想活,说不定就活过来了呢。”
“他救我一命,老哥使使劲,帮我一回。”
“哼。”孟子冲拉开椅子,坐下去,回头瞪了乔阳一眼,“上次救那负心汉的时候你就这么说。你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
“欸,老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乔阳不堪回首有关郁钦的往事,忙不迭换了话题。
“路逢君北上赴任,我没那闲情逸致陪他出将入相,来找你,好歹有口饭吃不是。”
“出将入相都看不上啊?”乔阳打趣他,郁钦说过,路逢君是济世之才,入仕是最好的选择。
孟子冲抿一口温酒,咂摸着嘴,“有命挣得有命花才算。”
乔阳抓了一把花生,慢条斯理地拆着壳,“这一点你到比那只狐狸强。想的明白。”
“小狐狸心里有事,装着人呢。”孟子冲捏一颗乔阳放在旁边的花生丢进嘴里,“你们都被尘世迷了眼了。不如小老儿一个旁观者。”
孟子冲住进来之后,院子里明显热闹了不少。
奶娘省了,他每天带着乔谨言,活脱脱的就是个奶爸,吃喝拉撒安排的妥妥贴贴。
就这还要没事干撩乔思辰两下子。
把乔思辰撩火了,他拉屎的时候给茅坑里丢炮仗,
这件事以乔思辰被张躬亲罚跪在孟子冲门口一个时辰画上句号。
说到这里就要说一说张躬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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