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根,我替石榴跟你道个歉。她心直手快,之前打了你那也是担心我家小姐。”
狗剩子滔滔不绝地说,他是孤单又开朗的孩子。
乞丐收回视线,狗剩子毛茸茸的小脑袋晃着,圆润的脸上眉飞色舞地讲着见闻。
他在干净整洁的床单上写下他的名字狗剩子。
小家伙挪了挪屁股,将浮在褥子上的字盖住,“树根,以后你就跟着我,没人敢欺负你。你们还有你这脸,看见那边的药了吗?每日都要涂,好的快。”
狗剩子指着窗台上放着的药膏,又不放心地翻身下床拿过来,放在他手里,“差点忘了。郎中说你眼睛也坏了。未必能看到远处的东西。晚上以后你就别出门了。”
狗剩子叮嘱着,树根痴痴看着,乖乖听话每日吃饭,喝药,涂药膏。
中秋的时候,乔阳在后院摆了一大桌贡品,把集市上能买到的瓜果都买来供奉太阴君。
月上中天的时候,狗剩子偷了几个桂圆跑到树根屋里,一人一个剥着吃。
树根老实,又不会像别的家丁把他当孩子,成天板着脸训斥。
他们俩的关系就成了最好的。
狗剩子时常会住在树根屋里,石榴说要给他请先生教他识字,那晚他气的哭了一刻钟。
第二天早上还是撩撩地跑去哄石榴。谁让石榴善良,给他捡回个树根宝贝呢。
两个人正吃的欢,石榴提着鸡毛掸子跑进来。
狗剩子在日积月累的挨打中,反应速度极快,瞬间就躲到树根身后,哭爹喊娘地嚎起来。
不出所料,乔阳慢悠悠地出现在树根房间门口,探头叫石榴,“干什么呢?你个大姑娘,成天往男人屋里跑。给我出来。”
石榴臊眉耷眼地走了,狗剩子笑的狂妄,“小姐准备把石榴嫁了。她现在是被小姐捏住了七寸。”
树根竖着耳朵听院里渐行渐远的脚步,乔阳的声音懒懒的,“你就别管狗剩子了。善良的人,再不济也有口饭吃的。”
“我想他出人头地。”
“你是他娘吗?”
树根笑了,牵扯着脸上的伤,倒吸了一口冷气。
乔阳每天去船屋,晚上回来把小菜交给狗剩子,狗剩子就拿到树根屋里给他俩加餐。
狗剩子还是被送到了学堂,是张家办的私塾,里面都是张家的后生子弟,石榴求爷爷告奶奶的把狗剩子安排进去,头一天就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回了家。
狗剩子一回来就钻到树根屋里,谁叫也不出来,饭也不吃,自己坐在墙根底拿着根小树枝戳来戳去。
树根戳戳他的小肩膀,他扭头,肿着一张脸嘿嘿地笑,“我没事,你去跟小姐说说。让她别花钱送我上学了。学孰也没什么好的。那些个小兔崽子一点都不像小姐说的知书达礼。”
树根摸摸他的头,转身出了门。
他许久没出门了。
已是秋深,身上单薄的衣衫贴在身上,萧瑟秋风吹过,他不觉打了个寒噤。
乔阳从船屋回来,看见的就是伶仃消瘦的背影茫然无措地站在院中。
她脚步很轻,树根还是回过头来。
以不瘸的那条腿为轴,他转过身,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乔阳笑了笑,“你好了吗?”
树根张了张嘴,最后点点头。
“小菜,要吃吗?”
乔阳晃了晃手里包在布包里的食盒,树根欢喜地点头,伸出一双大手来接。
她是怎么知道树根欢喜的呢?
或许是感觉吧。她觉得树根很欢喜,一双大手伸出来,骨瘦伶仃,粗糙黝黑。
“今日做了酥肉,我想你应该喜欢。要热一下。你等我。”
乔阳提着食盒走进厨房,树根在后面跟着。
他缺了一条腿,就那么拖着一拐一拐地紧跟在后面进了厨房。
“你怎么跟来了?”乔阳扭头去找围裙。
树根抢先一步拿了递给她。
“着急吗?”
树根摇头,一拐一拐坐在灶台下去烧火。
他笨拙地往灶台里添柴。
厨娘急得直拍大腿,不能那么填,太多了,太多了。
树根傻傻地抽出几根柴火,扭头去看厨娘,示意她再看。
厨娘狐疑地点点头。虽然不懂,好在听话又聪敏。
乔阳笑了笑,把小酥肉蒸上锅,搬了个板凳儿去厨房门口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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