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儿说。”
乔阳拔高了声音,吓得江勉一哆嗦,扛着一个,拖着一个,飞快跑出堂屋。
“仇敌上门。”
郁钦袖中手指捏紧,“明日便走,好吗?”
“仇敌?”
乔阳并未因着一句走便被他带了节奏,抓住仇敌二字,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他,“与皇家为仇,是九族脑袋不想要了吗?”
“三年前,北疆一战,有人泄露了行军部署,北疆蛮人将我军阵型打乱,前锋死伤殆尽,两翼大军被围困,主力军驰援不及,那一战伤亡惨重。”
“所以,是自己人寻仇?”
郁钦垂下眸子。
他良久无言,乔阳便闻着浓重的血腥味站在那里。
她没有让他进门,也没有指责他的过往,她淡定的好似看别人导演的一出戏。
没错,乔阳无法感同身受,而且,眼前发生的这些事都太不真实。
那么多尸体被运出去,那么多人死于非命,难道皇家特权可以镇压吗?
她不觉得他们可以全身而退。
在平静的当下,她脑子里波涛汹涌。
她甚至想过,要以色示人,将郁钦先弄走再说。
反过来又一想,简直荒诞。
路逢君并不似眼看的那般不羁。他是封建礼教熏陶下的产物,克己复礼。看起来的风流与他骨相中带着的正相互拉扯,形成这样的他。
“去睡吧。”
经过漫长的沉默,天边泛起鱼肚白,明暗的交接让她看见郁钦疲惫的轮廓。
他们都是游曳在人生中无法跳脱世俗之外的存在。
即便桎梏缠身,也要像即将燃尽的残蜡,跳脱一把。
她关上房门,无形中,她单方面掐断与郁钦的联系。
浮木飘萍,无根之物。
乔阳爬上床,强制让自己睡了一个时辰。
樱桃进来伺候她梳妆时,不停地嗅着,“小姐,昨夜发生什么事了?”
“你和石榴都没听到吗?”
“听到什么?”
樱桃挽髻子的手顿了顿,看向镜中的乔阳,“小姐,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梳头。”
乔阳用木簪子敲了敲桌子,“别想那些没用的。”
“王爷的药都熬好了。江勉也不去端。真是……”
樱桃抱怨着,院外传来一零零落落的脚步声。
她推窗向外看,路逢君领着一队人将院子团团围住,自己撩袍走进来堂屋。
“王爷。”
路逢君敲响郁钦的门,过了有一会儿,里面应了。
樱桃回头看乔阳,她选了一身棉布衣裙,结实的发髻上只簪了一支木簪。
走到她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樱桃,我值钱的东西都随身带着,你与石榴分开,一人一半。田产铺子离京前都卖了,金银首饰我都分开了,一人挑一份喜欢的。”
“小姐,你这是……”
“我没事,这些东西本来就是要给你们的。你俩的卖身契我撕了,听我的,找个好人家嫁了。”
“小姐,胡说什么……”
乔阳伸手捂住她的嘴,“听我说完。等会儿我离开,你和石榴就带着东西走。你们是我的人,王府不会有人拦。好好过日子。听我的话。”
说完,她打开门走出去。
郁钦的门在同一时间打开。
路逢君扭头看了一眼走出房门的乔阳,讶异于她的装束,却松了口气。
“曦云,你进去。”
“王爷,今日要随下官走一趟了。”
“带路。”
郁钦驱车往门外走去。
乔阳后一步上来,推起轮椅,“妾随王爷同去。”
“王妃还是留在客栈的好。”
路逢君走在她半步之外,有劝阻之意。
乔阳笑了笑,“我夫妇同心。自然共进退。无需多言。”
见到江勉的时候,他已经皮开肉绽。韩朔一瘸一拐地出现在牢门口,哭的那叫个声泪俱下。
“属下该死,喝酒误事,五十棍实在是轻了。”
他那个魁梧的身躯,如一座山,跪在那里稳稳当当。
“啧啧啧……行伍之人,婆婆妈妈。”
韩朔循声望去,一人靠在草垛上,懒懒散散翘着二郎腿耻笑他。
他虎目一瞪,那人便怂的嘿嘿一笑,躲到郁钦身后,“你这下属虎啊。”
郁钦伸手示意韩朔禁声,介绍他们俩认识,“孟子冲,韩朔。”
“韩朔?北疆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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