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乔阳懵然抬头,郁钦坐在窗边看着她。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很颓废,胡子拉碴的。
“要休息一下么?”
她伸手去推轮椅。
伸出的手被抓住。不知是疼的,还是惊慌,她轻颤一下。
才恍然觉得,这双手很暖,而她那双满目疮痍的手,在他白而骨节分明的手中,自惭形秽。
“怎么回事?”
“没事。”
她仓皇收回双手,往后退去。
她不能将一身伤曝于人前。
三天,会发生太多事……
“我,我没事。”
郁钦探出的手,抓了个空。
乔阳慌乱的如同受伤的小兽。没有自顾自怜,没有理所应当。
她极力隐藏着她的伤,以至于银簪滑落,发髻松散都恍若未觉。
郁钦眼酸的厉害,一开口,嗓音已经沙哑,“曦云。”
“王爷,我……”
“你累了,去休息几天。休息好了再做打算。”
“额……”
乔阳靠在门上,终于恢复了理智,“王爷,不能再停了。明日一早就走吧。”
“好。”
“那我去准备。”
乔阳的手一直摸在门栓上,话一说完,便迫不及待开门跑出去。
她踉跄的背影落在郁钦眼里,脆弱而倔强。
他伸手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思绪瞬间拉回七年前。
那时候他意气风发,不顾韩将军阻拦,带了二十精兵夜奔百里,突袭敌军后方大营。
就在那里,他遇上同样来火烧粮草的乔阳。
玄色窄身直裰勒在她并不丰满的身上,一笑,天光暗淡。
她更有魄力,单枪匹马,夜奔至此,一双短刃,击杀十数人。
点燃粮草掉头就走。
他自愿留下断后,误了回营时间。
韩将军坐镇营中,胡乱编了个借口,说他奉命去淮阳办差。
当年,他回京见到乔阳的时候,她也是如今这般慌乱。
不知韩将军的话是怎么传的,不知怎么就跑出来江云霜说自己是救命恩人。
回过神来,屋里已黑了。窗外依稀还有亮光,乔阳在外说话,只是声音有些沙哑,不复清脆。
“这些东西少备些就行。大氅去再买几件来。王爷畏寒,且得用呢。”
“小姐,你歇歇吧。坐那说就行。一瘸一拐的看着人心疼。”
石榴坐着牛车采买回来,才敢说上乔阳一句。
乔阳索性坐下,拆开油纸包,拿出一块糕点塞嘴里。
含糊不清地问,“谁家买的?再买些,路上吃。”
“我的小姐,这些事不用你操心。要不你屋里陪王爷坐会儿?”
石榴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还要听她在旁边念经。
真后悔没多买些话本子带上。
“我不去,要去你们去。”
乔阳怯怯地扭头看了一眼房门。
他看见自己满身伤,大约是要问的。
她怎么说?
关乎姑娘家的清誉,她百口莫辩。
她的摆烂人生啊,怎么就那么艰难呢?
防着别人就算了,还得防他。真真儿的服了。
三更之后,乔阳才蹑手蹑脚进了郁钦房间。
为了保险,乔阳低低叫了几声,没人回应,这才堂而皇之的走到床边。
手脚麻利地为他换下中衣,褥垫。
走之前,还不忘恶作剧,在他的鼻子上点了一下,“哼……”
她笑盈盈,一瘸一拐的样子,落在郁钦黑暗中仍灼灼的目光中,喉中艰涩酸楚。
启程之后,乔阳跟樱桃石榴坐在小马车里。
时不时催促樱桃去前面的马车上送吃送喝的。
但凡樱桃有一点点不乐意,她就龇牙咧嘴的这里疼那里痛的,简直就是绿茶成了精。
樱桃木讷又实在,被她耍的团团转,自己急的跳脚,一会儿跑下车拿药,一会儿跑下车端水。
一来二回的,樱桃腰酸背疼,蔫哒哒地靠在车壁上不动了。
石榴在车里装睡,闹出天大的动静也一动不动。停车休整的时候,她就下车,吃吃喝喝,再上来,也不睡了,抢了车夫的活计,赶车去了。
乔阳折腾樱桃也觉得甚是无趣,躺在车里看车顶,摆烂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并没有想的那么舒服,无聊也是真的无聊。
行了几日之后,乔阳在车里坐的腰酸背痛,身上一阵阵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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