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朝阳初升,霞光普照。此时的山谷幽幽,鸟鸣啾啾。七星观大殿前的练功空地上,一众道童和吕岩在青南的带领下早早完成了功课和晨练,都在打坐休息。只是众人并不像往常一样吐纳均匀,练达有序。
在练功空地旁的一条清澈的小溪旁,安子仪披头散发,手持一截枯木枝不停的往水中的倒影打去,嘴里喃喃自语,打一下,就问道:“你到底是谁?”。待树枝拍起一圈水波,水中的倒影模糊后,整个人便低着头一阵嘿嘿傻笑。接着待水波平复后,再次挥击水面,问道:“你到底是谁?”……
“疯了!”
“傻了!”
“魔怔了!”
“已经整整一个早上了,到底受了什么打击?练师傅和师叔都束手无策!”
…………
大家议论纷纷,唯有不远处的一个亭台有俩个老道稳坐钓鱼台,孙道长和钟离道长俩人一边品尝着山中苦茗,一边不停的望向安子仪这边。
“钟离道友,老夫行医一辈子,什么样的病人都遇到过。灵魂出窍、丢魂落魄,乃至神魔鬼怪附体都曾多次遇到,而且遇到贫道也是药到病除!唯有这灵魂转世一事,只是道听途说,却从未亲眼见过。如果这安居士果真是灵魂转世,又是你我亲见,传讲出去的话,那真是太耸人听闻了!”。孙道长品了一口苦茗茶,缓缓起身,忍不住叹息道。
“谁说不是呢?但若果真如此的话,最痛苦的当是这位安居士才对。瞧他那副痛不欲生的样子,连贫道这等豁达之人都不知如何劝解才好!”。钟离道长也起身走到孙道长身边,望着仍旧在溪水边反复敲打的安子仪,深表同情。
“我觉得最痛苦的应当是他有前世的所有记忆,却失去了前世的躯体,如果那具躯体仍然活着,但失去了灵魂,也许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他的父母兄弟怎堪如此变故?”
“是啊!想来那一世活着的人真是可怜!但他的这一世又何尝不是如此?活着的人同样可怜!失去了这一世的全部记忆,只空留一具躯壳给他,对于他这一世的父母兄弟,日后如何相见?”。钟离道长深有感触,深深叹了一口气。
钟离道长的声音并不大,和蹲在溪水旁边的安子仪相隔数百步,但钟离道长的话明显被安子仪听在心上。其实安子仪也奇怪自己如今的听力为何如此灵敏,不仅如此,视力也是异常,数十步外一对正在生产后代的螳螂就像刻在眼珠子上一样清晰。不过最让自己震撼的还是刚才孙道长和钟离道长的一旦对话。
“自己前世现今应当已经是有形无神,今生确是有神无形。那种无处寻根,飘零失落的感觉如今无情的折磨自己,让自己的脑袋几乎快要爆炸!外人看来自己的神经兮兮无外乎就是自己接受不了现实,或者说无法消化现实所致。我在这个大唐就这样占有了这个躯壳,但他是谁,我今后以谁的名号在大唐立足?我又如何立足?”
熟读大唐历史的安子仪知道,想要在唐朝安身立命,首先你得有身份,但在古代普通老百姓是没有身份的,自己现在无疑就是没有身份的那一阶层。如果自己还想跑南闯北,甚至于在这个时代建功立业,那就要遵守这时的关津制度。关,往来必由之要处;津,济渡必由之要处。战争时期,关津是具有战略意义的军事重点,乃兵家必争之地;和平年代,关津则成为维护治安,控制人口流动的重要工具。在唐朝,普通百姓只要是想离开自己的所属地,就必须申请过所,凡行人车马出入往来,必据过所以勘之。而申请过所先要到县里递交书面申请,还要有保人担保,经过官府严格的审核后,在京的由尚书省,在地方的由都督府、节度使衙门或州府判给。更致命的是过所也有有效期,一般为三十日,超过三十日者或者滞留逾三十日者,要到所在地上交旧过所申请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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