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宇的猜测没有错,两天以后,若蕊听到了谷外传来的嘈杂声。
她惶然回头,一把抱住了洛玉宇。
“别担心,我会把你接回去的,不信我么?我把你抱到洞口,一会儿你只要大声叫,他们就会发现你的。我……先到那边去躲起来,不然的话……”
若蕊自然知道,他是焰国之君,这时候和她出现在一起,祸福难料。
“可是,你怎么办?”
“你们能出去,我还不能出去?”洛玉宇笑话她的傻气。
若蕊赧然,可不是自己傻了么?都说关心则乱,原来是有道理的。
“好。”她挣扎了一会儿,才松开了抱住他的胳膊,“你快走吧,我等你。”
这一次,轮到洛玉宇对她不舍,狠狠地抱住了她。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若蕊急了:“快走吧,别磨蹭了。”
洛玉宇把她抱到洞口放下,这才一个纵身,蹿了出去,瞬时便隐没在绵密的树林之中。
若蕊仰首,天空如蓝色的宝石,阳光投下炫目的光环。她眯起了眼睛,那些穿越了密林而来的光,被分割成了一串串的丝线,却仍然带着灿烂的热情。
“分头去找……活要见人……”裴沛生的声音,恍若隔世般地传来,若蕊在忽然之间热泪盈眶。
原来,重生的感觉如此美妙。
“沛生,沛生!”她扬起了声音,努力地抬起头,朝着裴沛生的方向看过去。
“若蕊!”裴沛生惊喜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若蕊看到草丛里一阵悉索的声音,分花扶柳而来的,可不正是裴沛生吗?可是骤然相见,她几乎不敢相认。
他的脸,明显的有憔悴的痕迹,眼窝深深地陷了进去。胡子不知道几天没有刮了,胡茬已经覆满了青色的下巴。
看上去,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似的。
他在她的两步开外,瞬时地刹住了脚。一只手颤微微地伸了过来,仿佛不敢置信,又在她的颊边停下。
若蕊拿起了他的手,然后放到了自己的颊上,清清晰晰地笑:“我还活着呢,裴生!”
她的伤势虽然经由了洛玉宇的精心照顾,但这时还是脸色青白。
裴沛生忽然半跪到了她的面前,把她紧紧地拥到了怀里。仿佛是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紧紧地拥着不敢放手。
若蕊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要是洛玉宇隐在暗处,这一下可不又要打翻了几瓶干醋么?
“你没事,你还活着,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裴沛生欢喜得语无伦次,若蕊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一滴水珠发怔。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像裴沛生这样顶天立地的北国男儿。可是,他为她落了泪,他为她……
心事排山倒海般地找不着出路,一时间竟有些怔住。
裴沛生的手指,颤微微地从她的发,摸到了她的肩,然后一路摸了下来。仿佛是一个盲人,想要确定她的存在和完好。
腿上固定的那根树枝,才让他凝了神:“你的腿摔坏了么?”
“嗯,当时摔下来的时候,因为在半空中勾住了一根树枝,又抓住了一块突起的石头,所以侥幸没有摔死。不然的话啊……现在你只能替我收尸了。”若蕊双手比划着,蓦然觉得一痛,原来手已经被裴沛生握在掌中。
“你的手……”
“这只手当日拼了命地想要攀住石头,所以被磨得厉害。”若蕊不以为意地解释,“现在已经好得多了,这山谷里有一种草药,很是灵的。”
“你……一个人在这里?”裴沛生犹豫地问。
若蕊顿时心里一凛,知道蒙混不过去,才装作了一副怅然的模样:“如果是我一个人,没有摔死,可也饿死啦!这个山洞是人家的,照顾了我几天,才有急事离开的。”
“是谁?总也要好好谢谢。”
“他说叫木言,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假名。但是看他行事,倒很光明磊落。”
裴沛生走进洞里,看到铺的干草,知道并不是急切间可以晒成的,倒也没有再怀疑若蕊的说辞,只是遗憾不能当面道谢。
若蕊胡诌:“这些隐士很些怪脾气的,怕是知道了你要找来,所以才提前两天跑路了。要不然哪有这么巧?他就不怕救了我,又把我给饿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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