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赵耀诧异地看着庄然，愣了几秒，他摇头笑道：“别开玩笑了，大过年的可不能开这种玩笑的。”
“我说真的。”庄然冷漠地看着赵耀。
赵耀喝酒的手顿住了，他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庄然，沉默不语。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明天我就准备离开了。”
赵耀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害怕。
“小然，没有必要和我开这种玩笑。”
可庄然的脸上却只是冰冷，冷得吓人，她紧紧的抱着孩子，渐渐地，她的身子开始颤抖。
“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原因吧。”
“因为我受够你了！”
庄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了：“我受够这种操蛋的日子了！一点保障的没有！一点希望都没有！只要出现意外，就只能干着急！”
庄然说到这里，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
此时她怀里面的孩子也被吓醒，哇哇大哭起来。
赵耀这个时候也激动起来了，他猛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庄然：“你受够了？我难道不一样吗！难道就不能再给点时间吗！明明现在一切都好好的。”
“好你大爷的，你有想过以后吗，你有想过孩子的将来吗，你现在口袋里面有几个钱，你甚至连个房子首付都出不去，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我等你太久了，我不想要等了，我不想要在过这种日子了，你还是个孩子，一个没有责任心的孩子！”
庄然说到最后，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吼出来的，就好像她好像将所有的不甘都发泄出来。
我坐在位置上，已经不知道应该帮谁说话了，只能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随着庄然这话说话，赵耀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庄然，呆呆地看着正在不断啼哭的孩子，他紧紧地捏着拳头，心中都不甘全部都刻在了脸上。
整个房间只剩下了孩子的哭闹声，络绎不绝。
“就因为我没钱？”赵耀艰难地憋出几个字。
“不行吗？这次的事情，要不是人家借钱给你，你想过孩子最后会怎么样吗？你没有想过以后我们的生活，现在店面没有了，你拿什么翻身，你没有想过以后孩子的吃穿住行，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不想要和孩子住在出租屋里面过日子，我不想要感受到别人异样的眼光了，我也不想要每天连吃顿饭都要小心翼翼。”
庄然说到这里，笑了，笑得很苦涩，她再也没有了当年和赵耀在一起时候的幸福。
“你甚至，连扯证都不敢，你就是个废物。”庄然留下这句，便抱着孩子离开了。
只留下赵耀呆呆地站在原地，沉默不语，他没有挽留，就是站在原地，他背对着我，但我感受得到，他的肩膀在颤抖。
……
黄山的夜晚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灯光，只有无尽的黑暗。
我看着坐在我旁边，喝得烂醉的赵耀，从口袋里面抽出香烟递给他，无奈说：“少喝点吧，你现在去追，还是能追回来的，毕竟你们经历了这么多。”
赵耀没有说话，他点上香烟，低下头，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哈哈”大笑了起来，可他的脸上却满是悲伤，显得格外突兀。
“追，拿什么追，崩溃从来都不是一时的，我现在就是个废物，我用什么去追？”
赵耀深吸口气，过了很久，他长出口气，许久之后才说：“在一起这么久了，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或许人真的是会变的吧。”
“不是人会变，是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会崩塌的。”我淡淡的说了句，然后拿起手机看了看，接着说：“你先回去吧，大过年的，你去安慰安慰他，表露下决心，看看能不能挽回，比在我这里喝闷酒要有用。”
他点点头，站起身，落寞地离开了。
他是笑着来的，哭着走的。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眼中闪过不忍，赵耀没错，他有拼搏的决心，不然也不会想要开店，庄然没错，她有等待的决心，不然也不会生下这个孩子，唯一错的是现实，是这突然起来的挫折让他被打回了原型，让他被打没了拼搏的念头，让庄然被打没了前头的希望。
只不过庄然比赵耀先一步领会到了现实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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