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细微的耳鸣自艾萨克的颅中升起,并像坠上了铁块一般令他的心脏瞬间一沉。
“这种变化极为细微和缓慢……”
艾萨克感觉自己的视野变得很窄,并且怪异。酒保拉里克森坐在他的吧台之后闷闷不乐,而那几个勤快的常客则围聚在他的吧台边,他们说话的声音、他们呼吸的声音为何听上去如此洪亮悠长,而他们背后的阴影又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暗了?
艾萨克能看到敦克的嘴唇继续开开阖阖,他的声音听上去有那么点悠远,但很响亮,“罗德里安的变化可能早已开始,但真正被人所知是他的副手在椅子上发现了一片剥离的碎肉之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们发现罗德里安总是在搓着自己的皮肤,而且他也变得不再像往常一样风趣且温和地待人。”
“原本,他的笑容温和亲切,受到图冬市集中的每一个租户的欢迎,他们总会在他闲散地在此遛搭时为他送上蔬果或者棉布或者别的任何他们出售的商品,而他曾经的副手和下属也很尊敬并爱着他,即使在他任期届满之后,他也仍然做着顾问的工作,虽然他几乎已经不需要工作了,他的财富以及因那些财富而生的投资回报令他可以选择悠闲地生活,可他热爱这些,他总说自己闲不下来。”
“除了那个人们总是避讳提起的私德问题,以及一点不解风情和不懂得鉴赏艺术之外——当然这个小遗憾在他搬入临渊堡之后显然已经决心改变,曾经的罗德里安几乎是个人见人爱的家伙。”
“直到后来,从那个夏天的某一刻开始,他逐渐变得古怪,暴躁且易怒,还时常会忘记些什么。他的副手,那个可怜的文德瑞在担忧地进入他家中拜访后便不知所踪,随后便传出了一种流言,据说罗德里安在他的房间里彻夜惨叫,而罗德里安也确实在那之后再没有光顾过自己的办公室。女主人瑞珀拒绝了每一个试图上门的人,她变得既憔悴又忧郁,她的鬓边甚至出现了丝丝缕缕的白发。最后见过她的人回来告诉旁人,说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或许是在等待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某人的到来,又或许,怀有恶意的人们揣测她是在忐忑地等待着罗德里安的死亡!”
“可为什么是罗德里安,或者,为什么只有罗德里安?不要告诉我真的是那些阴谋论者所指向的女人的恶意。”伊尔斯开口道。
艾萨克觉得敦克似乎停顿了很久,现在他的头也开始疼痛。
“我不知道,虽然也存在极小的可能仅仅是因为单纯的霉运,但或许那就是真相?”敦克的声音显得犹豫,“罗德里安的妻子和孩子们在那个夏天结束时便搬离了那座不祥的古堡,瑞珀、劳瑞斯和罗尼赛拉,而令人惊讶的是,科斯达也与他们同行。”
“在瑞珀离开前,仆人和为他们服务过的工人被依次遣散,古堡的大门被彻底关闭,而在此之前,罗德里安仍然活着,他被留在了那里。最后离开的那位最为年长的女佣后来对她的家人们说,罗德里安哀叫着躺在床上,他总是想要起身做点什么,可每当他离开他的床时,他的皮肤黏连着某些组织和血肉仍会被留在床单上。”
“而在这之后的几十年间,图冬的某些人仍会时常梦见他,不知道规律,但只有特定的某些人会做这种梦。可怜又令人畏惧的罗德里安在他们的梦中徘徊,他的血肉与他的骨头在他身后缓慢地融化,就像一块冰逐渐变成流淌的水。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边移动着边发出瘆人的惨叫,或许他是在寻找狠心抛下他的妻子和孩子?”
“一切的真相或许只有重新开启那扇大门时才会揭露,但又或许,即使那座古老的城堡被重新打开,当年的真相仍将无从得知。”
“艾萨克,爵爷,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敦克的故事戛然而止,他端起了他的汽水,虽然那里面只剩下了几颗细小的气泡——这个故事实在太长,诡异且没头没尾,理应算不上什么好故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站网站:www.123shuk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