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通常艾萨克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是一个漂泊者，所有的地方都是他的目的地，也将成为他下一站的起点，他四海为家，除了一个遥远到地图上都不会有标注的故乡之外，他不会为任何东西驻足，即使是醇香的烟草或者醉人的美酒。
但这一次他停了下来，与他萍水相逢的“小美女”在马嚼子下面发出了一串不耐烦的嘶鸣，并用后蹄不停地刨着地面，艾萨克只能轻轻拍拍它的臀尖进行安抚。
“安静点安静点，亲爱的，我们要在这里待上一段呢。”
说真的，他现在很高兴。
他刚刚看了一出好戏。那个包裹着头巾的老人刚刚吹起了笛子，伴随着笛声，一条三头蛇从他的布兜里钻了出来。
“它有三个脑袋！”艾萨克惊喜地说道。
三头蛇中，中间的那个蛇头看起来跟普通的蛇没有什么两样，如果刨除它旁边那两个多出来的脑袋，它会是一条漂亮的小黑蛇；而左边的那个头则更细长一些，它看起来更为优雅，并且从它分出的那截脖子上还缠绕着一些漂亮的黄色花纹；而右边的那个蛇头则有一些畸形和丑陋，它又团又扁，比起蛇头更像一个僵硬的肉瘤，但毫无疑问它们都是蛇的头，它的每个头上都长了眼睛和鼻孔，并且还会嘶嘶吐信子。
真是神奇的小家伙，它居然真的活着。它不仅活着，还会跟着笛声跳舞。艾萨克跟着一个怕蛇的女人一同惊呼，那个女人说着不知道哪里的方言，用又细又利的声音大声尖叫，但很快，艾萨克就用自己叫好的欢呼盖住了她的咒骂。
三个蛇头一会儿纠缠在一起，一会儿又分开、作出预备攻击的姿态，那个细长优雅的蛇头，看起来总是试图攻击中间那个平平无奇的头，但每次又都好像在下一秒就会发起攻击之前别开，而两个蛇头之间的争斗却总是让最后一个丑陋的头被迫跟着甩来甩去。
它们看上去关系似乎不是很好，所以每个蛇头都有自己的想法吗？
这时，有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对着三头蛇扔了一只老鼠。
天哪，艾萨克差点吐了出来。那个男人究竟是在哪里找到了这只死老鼠，显然它已经死了足够久，从这只死老鼠的身体里涌出了一窝蛆，白白胖胖黏黏糊糊互相翻滚着，推搡着那只被产了蝇虫卵的死老鼠，让这只死老鼠看上去就像又活过来了一样。养蛇人看到之后骂骂咧咧骂了半天，艾萨克却只看到两个蛇头紧张地对峙，当然最后还是中间的那个头在另两个头的注视中吞下了那只爬满蛆虫的死老鼠。
三个蛇头谁吃下那只老鼠不都一样，不管吃下去最后是拉肚子还是最终填饱了肚子，谁吞下去的有什么区别呢？
艾萨克想了想，最终在养蛇人的面前抛下了一块金币。
养蛇人的咒骂还在继续，艾萨克却已经不想再听了，他的视野被另一个戴着头巾的异国男人吸引。
“他看上去像个法师吗？”
在他的旁边围了一群人，一些看上去不太聪明的男人和他们似乎更不聪明的配偶——如果那些女人们足够聪明，就不会和那些不聪明的男人有太多交往。
有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在问一个蠢问题，他看上去当然不是个法师，艾萨克在内心默默地想道，他是一个演员，歌剧或者话剧或者更不入流的什么剧，会一点小把戏，但和真正的法师差得远呢。当然也不怪他们，因为这个演员在他表演的场地面前竖了一块牌子，上面用官方的印刷体写了“大魔法表演”类似的标语。
骗子，字还写的相当一般的大骗子。要知道法师几乎每一个都写了一手好字，为了抄卷轴抄得更为精准，并且一手有强烈个人特色的字会让那些卷轴变得更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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