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面色复杂，他自觉会查到他身上的可能性不大。
若是查到他，或许是孙侍御史，是孙夫人，甚至是云大人。
没想到会是云家三小姐，早有耳闻她聪慧。
云知意瞧他这眼神，便知晓他已经懂得她的来意。
“是谁收买你让你栽赃嫁祸。”她直抒胸臆。
小明垂着头懊恼：“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带着面罩。”
“你知道些什么？”云知意捏捏中指。
“我……那人来找我，他说，只要我把一件东西放在大人家里，他便给我很多钱。”
“我要多少他就给多少，我当时没想太多，我看了一下，一条绸带而已。”
“我真的没想到一条绸带会让大人入狱，我，我太需要钱了，著作郎要让她嫁给其他人，已经相看中了一家公子。”
“我，我……”他抱住头，捂住脸啜泣起来。
云知意静静地看着他。
他不会不明白，在当时的情况下，孙木又已经被监视，小明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吗？
他为了爱情将孙又木出卖，即便内心谴责，他还是这么做。
又因为即便得到钱，还是没有得到爱情，而深深懊悔。
“我记得，你是五年前进的孙家，孙侍御史应该待你不薄。”云知意慢慢道。
“据说当时你饥肠辘辘饿了许久，是孙侍御史给你一口饭吃。”
小明扯住头发，想将自己藏起来。
云知意字字清清楚楚吐露：“孙侍御史原本不用入狱，本来他就是被诬陷，你送的证据将他打入地牢。”
“若是就此被陷害他的小人利用，孙侍御史此次凶多吉少，杀人罪可是要被砍头的。”
“他在九泉之下，会不会后悔那天将你带回孙家，给你一个家？”
他跪倒在马车上，将头埋下，咧着牙哭诉。
“是我对不起大人！”
“现在便需要你站出来，为孙侍御史做证人。”云知意道。
她的声音在小明耳朵里回响。
他不哭，也不动。
“你在犹豫什么？百两黄金换不来你的婚事，反而让你在著作郎心中更加不堪。”
“为孙侍御史佐证，不过是丢失了不再重要的百金，孙侍御史一家也会原谅你，你还能回家。”
她微微弯腰低头，轻声道：“说不定，著作郎的女儿也会回心转意，知错能改也是君子品行，不是吗？”
她的声音轻柔地环绕着小明，是劝告，也是威胁。
小明又佝偻了些身子。
半响过后，他道：“我愿意为大人佐证。”
云知意温柔地笑着将他扶起来。
“你是个有才能之人。”
“我会向父亲举荐，或许能说成你的婚事。”她又轻语。
小明大喜，著作郎不就是看不上他的出生，他连寒门子弟也不是，没有能做官的希望。
有云家的推举，说不定他真的有机会与著作郎女儿成婚。
“多谢云小姐！”他道。
云知意笑笑，对着车夫道：“回府！”
天色阴沉，马车外早已飘起细雨。
今日奔波，回到云府已是将要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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