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兴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行道树发呆。
按照苏琪给他的地址，距离还是挺远的。要是以前狄兴肯定选择公交转地铁转公交，只是为了省钱。
不得不说特资局的福利还算不错，按老许的话说，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但凡能七拐八拐地跟特资局的“公务”扯上一丝关系，经费就能报销。
比如狄兴因为初次拜访葛先生，买两瓶上千块的好酒作为伴手礼也是情理之中，礼物钱是可以报销的。
至于这两瓶酒是提到了葛先生家里还是进了老许的肚子，特资局根本不会去查证，没必要。
总之就是不差钱，经费充足。
老许的工资待遇要比狄兴高很多（待的年限够长），不过从狄兴上小学以后，老许的工资不是捐了出去，就是接济过世战友的家属。
家里的窘迫也不是老许刻意装出来的。
至于原因，狄兴没有问，但是大概能猜到。
用特资局发的工资抚养小狄，大概等同于反复提醒老许，他二人的关系完全是因为执行公务吧。
按照苏琪给的地址，狄兴来到了一个叫做“兰雅苑”的小区。
小区内环境幽静，竹林掩映，偌大的小区中几栋花园洋房错落其中。
看了眼手机，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五分钟，狄兴按下门铃。
门还没开，就听到一个热情的声音：“来喽，是小狄么。”
眼前的老人须发皆白，白皙的皮肤上有几块褐色的老年斑，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脸上的笑容舒展开来，慈祥地看着狄兴。
“葛先生，您好。我叫狄兴，是苏琪课长介绍我来的。”
“嗯，坐吧，随便坐，喝咖啡吗？正巧煮好了咖啡。”
狄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轻轻搅动着热气腾腾的咖啡，一时咖啡的香味氤氲满室。
此时葛先生始终笑眯眯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不过老人温润的目光并没让狄兴感到反感，甚至也没有多么紧张。
葛老将手杖放在了沙发旁边说道：“看来局里最近是出什么事情了，不然不会让我这个快要闭眼的老头子来给新人做启蒙。”
“苏晴课长说您是炼金课资历最老的前辈。”狄兴如实说道。
葛老轻轻摆了摆手：“资历确实最老，但是也最不中用啦。难道连炼金课的人都全员外出执行任务了？看来出的不是小事。说实话，我已经好几年没有接触过局里的事务了，现在看着你，一下就想起了不少年轻时候的事。”
“不过，虽然老头子我不太中用，但是给新人启蒙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您太谦虚了。”狄兴礼貌地说道。
“那我们就开始吧。对了，小狄，吃水果吗？”葛老将茶几上的果盘向狄兴面前推了推，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狄兴。
果盘中放着苹果、橘子，还有一串香蕉跟一串葡萄。
“谢谢，不用了。”
本来脱口而出的这句话，狄兴说出来却觉得有些吃力。仿佛这种礼貌性的推辞都会让自己思想激烈斗争一番似的，大脑中有一种割裂的感觉。
一方面本能地想拒绝，一方面却忍不住想说一句“好的那我吃点水果吧。”
“真的不用吗？吃个苹果吧。你是喜欢吃苹果的吧？”
脑海中那种割裂感更严重了，就像是两个小人在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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