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关上门，来到楼下，把刚才收的钱拍到接待桌上。
接待桌前，盘着长发的年轻女人抬起头，小心翼翼的把钱拿了过去，埋头开始记账。
她一言不发，反而惹恼了妇人。
“看看别的女人，一个个挺着大肚子，你呢，不下蛋的母鸡！”
这话刺痛了算账的女人。
女人低着头，泪水在眼眶打转，无力的辩解道：“妈，生不出孩子又不是我的问题……”
“你给我闭嘴！”
妇人早已没了接待皇甫璃月两人时的热情，嘴脸极其尖酸刻薄：“我儿子身体硬朗，不是你的问题，难道还能是他的问题？”
女人委屈抹泪，沉默不语。
妇人看她这窝囊样，继续骂道：“真是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话音刚落，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妇人训斥女人，他帮着说话道：“桂香，你怎么又惹妈生气了？”
他口中所说的桂香，正是被妇人训斥的女人，他的妻子。
妇人见到儿子，立马变了副嘴脸。
“金贵，你回来了，你看看你媳妇，我只不过催她赶紧给我生个孙子，她就给我甩脸子！”
吴桂香摇头解释：“我没有！是妈骂我是不下蛋的母亲……”
田金贵瞪着她：“妈又没说错，你顶什么嘴！”
吴桂香有苦难言，委屈至极。
她不想再做辩解，起身跑上了楼。
妇人看着她的背影，喋喋不休：“你看看，现在说她两句都
说不得了，真是娶了个祖宗回来，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让她嫁进来，孩子孩子生不出来，每天还要受她的气！”
提到孩子，田金贵脸色有些难看。
田家几代单传，可他结婚七年多，媳妇的肚子却一直没动静，周边的邻居都笑话他。
他颜面尽失，曾多次请医生给吴桂香看病，可每次医生都说她身体健康，并不存在生育问题。
对此，周边的邻居更是把他当成了议论对象，明里暗里戳他的脊梁骨。
所以，当母亲程翠提起这事，他就觉得一阵耻辱。
“妈，外面的人都说桂香生不出孩子其实是我的问题，要不然，我也去找个医生看看？”
“别听那些长舌妇放屁！”
程翠激动到爆粗口：“你是我生养的，从小到大身子健壮，要是有问题，那也是你媳妇的问题！”
说话之时，她的胸脯因为怒气剧烈起伏。
田金贵往楼上看了一眼，犹豫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
程翠厉声打断他，又往门外看了看。
观察到门外没有过路的人，她把他牵引到角落，低声道：“妈前段时间找了位老神医，求来了一副灵药，只要凑齐药方里所需的药引子，你媳妇一个月内就能怀上！”
田金贵怀疑的问道：“有这么灵吗？妈，你可别被骗了！”
“人家老神医都说了，不灵就会把钱退给我，肯定不是骗子。”
程翠自信的保证，田金贵半信半疑，顺口问
了句：“那药方需要什么药引子？”
程翠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田金贵的脸顿时白了。
“这……这……”
程翠朝他翻白眼：“看你这窝囊样，难道你想一辈子被街坊邻居嘲笑？”
“当然不想。”
“那就对了，你放心，药引子妈会搞定的，不需要你操心。”
……
楼上。
准备下楼要些食物的皇甫璃月和吴桂香撞了个正着。
吴桂香心情低落，根本没看路，意识到撞到人，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皇甫璃月淡笑道：“没关系。”
吴桂香一抬头，看到是她，视线不经意的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眼神肉眼可见的落寞。
皇甫璃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疑问道：“你怎么了？”
这么一问，吴桂香满腹委屈如潮水般涌来，瞬间泪流满面。
皇甫璃月见自己一句话把她问哭了，顿时不知所措。
“是你撞上的我，你哭什么？”
吴桂香意识到失态，赶紧擦掉眼泪。
“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到一些伤心事，没忍住。”
说完，她绕过皇甫璃月，钻进另一个房间。
皇甫璃月觉得莫名其妙，径直走下楼。
楼下不见那妇人的身影，只有一个身形瘦弱的男人坐在接待桌前。
“你好，能帮我送些早餐去楼上吗？”
田金贵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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