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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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托邦的日落一向很慢,作为钢筋水泥森林里难得一见的特殊色彩,将歇未歇的夕阳在月台边缘打起沉重的节拍,余晖的光晕和房梁紧密地吻在一起,醉醺醺地张溢出光彩。

    黑色漆皮的磁浮火车百无聊赖地停渡在进站口。大概是年事已高的缘故,火车上标注车厢号的白色漆面已经被磨损地七七八八,下沿的挡泥板也已经很久没清理过了,覆盖上一层厚厚的泥,像是伤口结了痂。

    候车台上积木块儿似的叠满了大大小小的货箱,大约是到了休息的时间,所有的搬运机器人准时熄了火,颇为整齐地在墙角站成一排,收集了各色指纹的显示屏幕上亮起清一色的红色待机标志。

    搬运工头吆喝了一嗓子示意大家找位置休息,他扯开领口的几枚口子,露出大半胸口处晒得发红了的皮肤。粗壮的脖领处进行了大片机械改造,使得他的头和身子产生了很强的割裂感。金属的液压杆就着呼吸的频率上下运动,不时散出一阵白烟出来。

    他大手一挥,一把拭去额头的汗珠,仿佛是觉得不够凉快,随后又解开了剩下的扣子,把那脏兮兮的蓝色工装随意地甩给到其他工友身上。那胡子拉碴的下巴几乎要撅到了天上去,呲着一口横七竖八的氟斑牙伸出指甲缝里藏满小零食的手爪子,身边几个眼力见不错的年轻人双手开始在身上翻找个遍,但还没等他们摸出个所以然,身后就突然多了一只手,一根烟稳稳地递到了工头的手里,还给它燃着了。

    几个装货工齐齐转头,递烟的男人瞬间成了目光的焦点。那人面容俊秀,身穿一袭白衣,灿金色的配饰相当讲究,身上挂着嘀哩当啷的链子弯着腰给周围一圈人毕恭毕敬地递了一圈烟。

    此人正是方迟盏。后面还跟了两个穿着“刻俄伯罗斯”制服的男子,陈乐和沈群。

    “跟哥几个先打个招呼,我们几个是上面派来护送这批货的“刻俄伯罗斯”,这是我的警号。”说罢方迟盏从怀里掏出证件给工头扫了一眼,“说起来挺难为兄弟们的,上头怕这批货有闪失,要求大概十五分钟内得搬完,你说咱也就是个传话的,上头说啥我也只能照办不是,但也肯定不难为兄弟们,我自掏腰包给兄弟们点小心意,辛苦哥几个少休息一会,这算是弟弟给大家的茶水钱。”

    说罢,方迟盏从里怀兜里掏出一叠不薄的红包出来,点头哈腰地塞到了每个工人手里。

    工人们有些局促,在飘散着一股汗臭味的空气里面面相觑,最后齐刷刷地向工头投射出求助的目光,手里捏着红包的力道却丝毫不减,原本笔挺的红包都被捏得皱巴巴的,直到工头起身点了点头才各自松下一口气。

    见方迟盏撒谎到行贿一气呵成面不改其不穿的样子,两人心底默默赞叹好一会,仔细一想心头却又齐齐升起一丝对执法体制光明与否的担忧。

    墙角排队站好的机械重新启动,浑身是汗的搬运工也鱼贯地各司其职,精薄的蓝色衬衫被汗水完全打湿,紧紧黏连在了部分经过机械改造的身体上,与身体接缝的部位发出干涩的摩擦声也充耳不闻,紧紧埋在里怀兜的红包就是润滑剂。

    方迟盏乘机躲到了月台下的阴凉处,倚着的大理石板冰凉,弄的方迟盏一激灵,他不知从哪又掏出一个小巧的监听设备交到沈群手上。

    “监听设备?你什么意思。”沈群右手已经抚上刀柄,腰间的“震霆”随时蓄势待发。

    方迟盏伸手按在沈群的手上,把已经抽出一小截的“震霆”重新推入鞘:“你急什么,我总得知道真的押运队什么时候到吧,要不不得露馅?你看人陈乐就比你稳健,人家反应怎么就没你这么大。”

    听到这话,陈乐不自觉得挺直了腰板,整个人都显得高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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